提起老王隊長,我不得不說一說幾年前,我跟他談開發的事情。那也是一個週末,我與任中學語文教師的妻子商量好,請求她班上一位楊姓女生的家長楊老闆幫忙的事情,說簡單點就是請到老家調研一下適合種植哪種中藥材,為確定種植專案打基礎,以帶動群眾致富,發展地方經濟,為脫貧攻堅做貢獻。楊老闆在本縣是有名的中藥材專業戶,有三個種植基地上千畝土地都中上了木瓜天麻等名貴藥材。
楊老闆一提起馬伏山,還有一點印象。他是市政協委員,在附近鄉鎮參加過市政協組織的調研活動,並且在相鄰的鄉村還有一個100畝木瓜基地,他也去指導過業務。妻子向老師在電話一提起到我們老家指導專案工作,楊老闆爽快地答應了,讓我們很開心。這至少為我們實現一個為家鄉發展做點有益的事情提供了方便。
一早,我們帶著楊老闆直奔上馬伏山,他車上的副駕駛還坐著一位中年專家。我們來到通往老王隊長門前一條入院水泥路上,兩個小車停下後,老王隊長很好奇地來到我們面前。我向老王隊長和楊老闆作了介紹後,並說明了今天的來意。楊老闆還為我們介紹了同時站在旁邊的中藥材種植專家董老師。
這老學校的下方原本就是一片上百畝的梯田,可謂老四隊的米糧川,陽光充足,土地肥沃,水源方便。多年來,這被稱為紅廟子的一片梯田,在我記憶裡曾是棉花種植基地,每到秋天,我們放學後都要協助大人們採摘爆開的白花花的棉花,特別是將要下雨前的時刻,我們要配合大人搶收棉花,不然等雨淋溼了成熟棉花,就會帶來不小的損失。要知道那時發出搶收棉花的號令的就是當時的近不惑之年的王隊長。當時,我看起來他是那麼雷厲風行,辦事幹練,還很有激情的中年基層幹部,說話聲音洪亮,在群眾中威信極高。雖說他是一位退伍軍人,但做起事情來儼然就是軍人作風,說一不二,果斷正派,連我正值少年的小社員都很服他,其實心裡暗暗地怕他,比看見老師還怕,這不知是怎麼回事,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我讀了大學參加工作後回去就沒有什麼怕不怕了,只是一種敬畏而已。
當時種棉花時,離不開殺棉花蟲必用的農藥,還有劇毒的,比如銘刻於心的二二三、一六0五,六六粉,還有樂果什麼的。當然最厲害的要數1605水劑,我們隊上專門的農藥殺蟲員王能術就是中毒後死亡的,記得那是一個暑假的上午,社員們把他從街上衛生院抬回來放進王家祖墳林的兩個長條木板凳上時,身上還光光的,肚子凹陷,一看就是肚子空空的,沒有吃早飯就上坡打農藥後中劇毒的,他大人說就是打的1605。我當時很小,大不了七八歲,他說隊裡死了人很好奇,便追著抬遺體的隊伍去看鬧熱,這個記憶一直深深地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現在想起,那是一個時代的傷痛。每當我想起那一幕,那時發生的幾起安全事故,都讓我假設一番:要是有新時代這樣重視安全生產,那許許多多的事故都可能避免。也許是那個時期法制不健全,為安全事故付出的成本較低,讓幹部們僥倖。
後來紅廟子這片土地不種棉花了,便種了幾年的水稻和小麥,再到後來小麥也不種了,只分大小春分別種植水稻和油菜。特別是當陽春三月時,看見一大片的金黃色油菜花時,真陶醉了。
可今天看見這一片長滿茅草和一些小雜樹時,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甚而隱隱作痛。聽老王隊長說;這片茅草幾乎每一年都要被村民燒荒,留下草灰化作肥料,來年茅草更加瘋長。我問老王隊長為什麼不種莊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