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奧很小心的繞過在客廳的父親，走到屋裡，他看著在床邊坐立不安的懷丁，衝他做了禁聲的手勢。然後脫下自己的拖鞋，換上了懷丁的拖鞋，就皺著眉頭又轉身出門了。懷丁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他心裡很複雜——不出去就不用捱打，但是哥哥就要被打兩次，明明是自己的錯誤，應該哥哥不被打才對。可是如果出去被父親發現兩個人騙他的話……
就在懷丁東想西想的時間裡，懷奧已經又回到了客廳裡。他看見爸爸滿臉怒氣的坐在椅子上，剛才他趴著的椅子。爸爸看見從屋裡出來了一個孩子就衝他招招手：“來著。”懷奧很不情願的一扭一扭的走向爸爸。
“為什麼不好好上學？”爸爸問懷奧，讀過書的人，問題就是很多一樣的事情非要用不同的方法問。
“沒有不好好上學。”懷奧辯解到，他從小就很聰明，知道如果他們兩個人的說話方式要是一樣就會被拆穿，在他決定要替弟弟捱打的時候他已經想了很多。
“哼，你媽媽說你上學第二天就打人家？”爸爸冷哼了一聲，話語之間的怒氣又加重了幾分，沒有人喜歡別人頂撞自己，特別是另外一個人比自己弱小很多的情況下。
“我沒打人家，是人家打我們兩個！”懷奧大聲吵吵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麼被欺負的明明是自己，自己才是受害人，可是到別人嘴裡穿出去就變了味道，自己就成了那種無惡不作的壞人，自己就成了不可被饒恕的主謀。
“你在和我嚷嚷？”爸爸語氣中有些疑問，兩個孩子他自認為都很瞭解，哥哥福金聽話，基本不會反對自己的意見。弟弟霧尼膽子很小，平時都不敢和自己大聲說話，現在自己又是怒氣頂天，他更應該不敢和自己說話才對。可是……
懷奧沒有再說話，就側著臉低著頭看著門外。
“褲子脫了趴好。”爸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孩子突然頂撞自己，但是按照自己的教育原則，接下來只要打就對了。要打的狠一點，比打福金的時候更狠一些。如果讓自己的孩子養成這種頂撞自己的習慣可不好。
懷奧慌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也能想想接下來要進行的是什麼。他把紅腫的眼圈算了進去，把臉上的淚痕算了進去，把懷丁拖鞋多了個花蝴蝶算了進去，他把懷丁和懷奧不太一樣的說話方式算了進去，他怎麼都沒算到再捱打的時候要脫褲子。屁股上的巴掌印可不會和紅了的眼眶一樣那麼就褪去。
懷奧緊緊的拽住褲子趴到了椅子上，爸爸看到皺了皺眉：“我說讓你把褲子脫了聽不懂嗎？”懷奧聽了爸爸的話就又多用了幾分力氣抓住了自己的褲子。爸爸見狀知到再怎麼用說的他也不會把褲子脫下來了，就自己下手去扒。懷奧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褲子嘴裡還大喊到：“為什麼打福金時候就不脫褲子啊！”
爸爸的手頓了一下，從懷奧進屋再出來不過十多秒，就算兩個人有交流也不會說到脫不脫褲子這種無聊小事吧。再接著他就停手了，他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爸爸起身去兄弟兩人的房子，喊出來了坐在床上坐立不安的懷丁。懷丁還在想要是被爸爸發現他們騙他會有怎麼樣的懲罰，這時卻突然被爸爸喊出去，他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再不情願，這個年紀的他也是反抗不了家裡的暴政，懷丁只得在父親的注視中穿上了哥哥的拖鞋出了門去。
爸爸坐在椅子上，看著他面前的兄弟兩人：“福金把褲子脫了。”這可能是最簡單的驗證方式了，哥哥和弟弟的鞋子不一樣，這個爸爸都是這樣來分辨兄弟兩個的，他就那樣盯著兄弟兩人，時而低頭看看他們的鞋子。
兄弟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眼神交流。他們確實是雙胞胎，長得基本一模一樣，但是他們沒有傳說中那中雙胞胎的心靈感應，只得靠猜測來明白對方的意思。最終幾經變換眼神之後，兩個人一同嘆了口氣，他們決定向現實妥協了。
穿著懷丁鞋子的懷奧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屁股上的巴掌印很清晰，一個蓋著一個，紅彤彤的。
爸爸剛得以平息的怒火又重燃了起來，他多希望之前的都是猜測，都是巧合，正好在那十幾秒裡兄弟兩人說到了不用脫褲子。家族裡的行事準則就掛在客廳的牆上‘孝，禮，信，義’。他們在祖祖輩輩傳下準則的面前違背了其中之一，這兩個孩子的問題越來越大了。
爸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把捱過打的懷奧按到了椅子上。他沒有直接動手，而是扭頭問身後的懷丁：“你知道福金為什麼又趴在椅子上了嗎？”
“知道，因為我們犯錯了。”懷丁說一句很現實話，如果不犯錯哥哥兩個根本不會捱打。
“錯哪了？知道嗎？”爸爸超脫劇本，問了一句兄弟兩人那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問題。是啊，才幾歲，能知道自己錯就很不容易，竟然還讓分析個一二三四出來？
“就，就，錯，錯在……”懷丁語塞，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今天，我不打你，你就看著就可以了。”爸爸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懷丁知道他躲過了一劫，但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趴在椅子上的懷奧瑟瑟發抖，他很難想象接下來他會怎麼，可能會被活活打死吧。那是懷奧第一次對死這個字有印象，原來他也很怕死。
爸爸從櫃子的頂端拿下來一根雞毛撣子，兄弟兩人認得那個東西，是媽媽平時清掃牆角的東西。原來這個東西還有一個作用就是用來打孩子。
‘啪’的一聲從椅子上傳出來，懷丁站在客廳把目光撇向了別的地方，他不敢看，他知道這全是因為他，因為他被嚇哭，因為他要報仇，因為他是弟弟，因為……
再然後傳入懷丁耳朵的不只有雞毛撣子打在屁股上的聲音，還有懷奧的嚎啕大哭聲伴隨著爸爸說的話：“你很有勇氣是嗎？你是男子漢？你想著糊弄爸爸媽媽就能保護好你弟弟了？你怎麼敢當著老李家的行事準則的面撒謊？你……”
終於父親的話說完了，‘啪啪啪’的抽打聲也停下了，整個感覺都空蕩蕩，只剩下了懷奧的嚎啕大哭聲。
(本章完)
喜歡貝者書屋請大家收藏：()貝者書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