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擬旨!”
“是,陛下!”
忠義趕到福寧殿,看著北宮少凌一臉的盛怒和堅定,急忙點頭擬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柳氏如煙皇后,得沐聖恩,貴為皇后。然其縱私慾,菅人命,弄權後宮,良知淪喪,有失婦德,難立中宮!故此,削去皇后珠釵,廢黜皇后稱號,賜居碎塵宮!命其檢思言行,閉門省過!欽此!”
忠義落筆之時,北宮少凌閉上了雙眼,深深的撥出一口氣。
聖旨一出,定是滿朝譁然。
但是他什麼都不想管,他只想馬上見到那個為了他嚐盡了人間苦楚的女子,還有那個被他冷言冷語疏離了三年的孩子。
想到這裡,他心如刀割。
猛然站起身來,朝北宮堂的宮中快步走去。
“奴婢恭迎……”
“噓……”
北宮堂宮中的宮女還沒有來得及請安,北宮少凌就打斷了她們。
他看見了此生最為和諧美好的畫面,夕陽的餘暉已經帶著幾分慵懶的倦意,但是照射進殿中的那抹昏黃卻顯得格外溫暖。北宮堂坐在葉離兒的腿上,二人伏在書案上,看著同一本書,還時不時縱情恣意的笑著。
他們的笑容儼然落入了北宮少凌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讓他感覺心生顫抖的同時,露出了暖心的笑。
往事滴滴答答在他的心中聚沙成塔,讓他在塔底望塵莫及塔尖的風景。
北宮少凌多麼希望眼前的景色就是天涯落幕,他們終將成為彼此的歸宿……
“父皇……兒臣參見父皇——”
北宮堂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北宮少凌,急忙從葉離兒的腿上蹦了下來,從書案前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來。
北宮少凌看著跪在自己面前這個小小的孩子,三年來他對他冷漠無情,沒有半分關愛。但是老天似乎憐惜他,從小沒有得到父親的垂愛,母親又不在身邊,讓他出落的樂觀堅強!他知道這孩子的優秀,和他沒有半分關係。
這一刻的愧疚感,將北宮少凌包圍的緊緊的,讓他的心迎來了生澀的痛意。
跪在那裡的北宮堂遲遲沒有聽到北宮少凌的平身,小心翼翼的緩緩抬起頭來,見北宮少凌還是站在那裡看著他,他再次扣下頭去。
“兒臣不知父皇前來,並未及時接駕,還望父皇莫怪!”
他帶著小心謹慎的討好,讓北宮少凌心中的自責更是無以復加。
北宮少凌緩緩的蹲了下來,骨節清白的手微微有一絲顫抖,當他的手輕輕的,試探的撫摸上北宮堂的頭時,北宮堂抬起頭來,迎上了北宮少凌殷紅的雙眼。
北宮堂頗為震驚,驚慌的看著北宮少凌。他甚至忘了自己還沒有得到北宮少凌的應允,便站起身來,抓住了北宮少凌的手臂。
“父皇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北宮堂白嫩可愛的小臉盡是擔憂,那一刻北宮少凌感覺鼻子一陣酸楚,心中彷彿被抽了一鞭,一陣痙攣。他蹙起眉頭,抬手將北宮堂摟進了懷裡。
北宮堂小小的身子微微一僵,一瞬間的無所適從,轉而這個孩子的眼淚湧進雙眼,險些落了下來。
“父皇,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要害怕父皇,堂兒一會永遠陪著你的……”
“堂兒……”
“父皇……”
北宮少凌的一句堂兒,讓北宮堂眼中的淚轟然落了下來。
他以為他將此生都是北宮少凌的臣,此生北宮少凌都不可能親暱的摟著他,叫他一聲堂兒。當他小小的年紀卻早早的認了命,已經開始只求子孝,不求父慈時,竟迎來了北宮少凌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