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歌醒來時,渾身痠痛無力。她的身子彷彿癱在了床榻上,沒有力氣。她徐徐的睜開眼睛,發現北宮良夜坐在地上,身子趴在榻上睡著。她想起身,發現自己的手被北宮良夜緊緊的抓著。
北宮良夜趴在她的榻邊,稜角分明的臉,緊閉的雙眼,有別於往日的清冷,此刻他溫順的像個孩子。
江曼歌情難自禁的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撫上他的眉眼,可是她的手還未觸碰到北宮良夜,北宮良夜就睜開了眼睛。江曼歌急忙將手拿了回去,躺在那裡故作淡定的看著他。
“你醒了?”
北宮良夜見江曼歌睜著眼睛,急忙起身,手摸上她的額頭,又在自己的額上摸了摸,慌張的眼神平靜下來。
“已經不燒了!昨夜你燒的很嚴重……”
北宮良夜坐在床邊,看著江曼歌,一臉心疼的說。
“我睡了多久了?”
“你已經昏睡了兩日了!”
“你……一直在這裡?”
“你燒的很厲害,怕你有事,我不敢離開……”
北宮良夜一邊說著,一邊有些無措的垂下眼簾。江曼歌也頗為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良久之後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兩日前是暈在了雨中,並非是得到了北宮言玉的原諒。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北宮良夜急忙扶住她。
“你才剛醒,身子還很虛弱,下床幹什麼?”
“當日我是暈在了雨中,並非得到了盟主的原諒,我要去見他!”
“見什麼見啊?當日若非你暈在了雨中,恐怕你還要跪上一日,滂沱大雨,鐵打的身子也會受不住的。”
說起此事北宮良夜就一身怒火,當日他百般勸阻,北宮言玉都不為所動。直到江曼歌暈在了雨中,高燒不退,北宮良夜慌不擇路的去求北宮良夜為她診治,結果北宮良夜為了恪守玉雪盟盟規,無論如何要等到三日之期,否則不肯為江曼歌診治。北宮良夜急的幾乎拔劍相向,但是北宮言玉依舊不為所動。
後來還是跟在北宮言玉身邊的丫頭,冒雨在外面帶回了郎中,方才為江曼歌開了藥方,北宮良夜守著她兩日,終於退了燒。北宮言玉那個冷靜的瘋子,口口聲聲說心繫江曼歌,關鍵時刻卻不管她的死活。而江曼歌此刻更是執拗的對北宮言玉滿心愧疚。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盟主也有他的難處,況且本就是我錯在先,我不怪他!”
“無論有什麼規矩,他總不能見死不救!你可知那日若非他身邊的丫頭冒雨請來了郎中,你高燒不退有多危險?”
北宮良夜說起此事還是一臉怒意,但是江曼歌卻搖了搖頭。
“魏王有所不知,若非盟主授意,他身邊的丫頭是萬萬不敢擅自去叫郎中的。盟主統領玉雪盟,所言所行皆要服眾,他有很多情非得已,所以不管他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怪他!”
江曼歌對北宮言玉掏心挖肺的理解和信任,讓北宮良夜心裡極其不爽。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北宮言玉看著溫潤如玉,翩翩公子,但是他異於常人的冷靜和智謀,讓北宮良夜總是有一絲莫名的牴觸和戒備。他總是感覺他風平浪靜眼神背後,是波濤洶湧的暗流。
“想不到你如此信任他……”
北宮良夜的語氣中帶著絲絲失落。
“三年來盟主待我恩重如山,我沒有理由不信任他……”
江曼歌固執的從床上起身,身子輕盈飄渺,絲絲眩暈。她不顧身體的極度不適,執意想要去見北宮言玉,此舉讓北宮良夜怒火升騰,幾乎就要將整個房間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