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生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葉離兒感覺那一刻自己已經死了。她放鬆了自己的身體,任其她飄向哪裡,反正她已經無力控制。因為沒有記憶,僅有這三年宇文朔和葉修的朝夕相伴,所以那一刻她的腦海中瘋狂的閃爍著他們在她身邊的畫面。耳邊呼嘯的風,彷彿吹過了大夏的一地繁華,竟吹向她陌生的一眼黃沙。
那是哪裡?
那滿天的飛沙,像極了一場華麗的祭奠。
她感覺自己丟失的東西,似乎就遺失在那片黃沙之中。
突然感覺自己的腰被一隻有力的手臂圈住,身子被旋轉了一週,她看見了北宮少凌慘白的臉。因為慣性和緊張,她雙手緊緊的掛在北宮少凌的脖子上,在這空曠無垠的漫天雪白中,在這生死一瞬的危難之際,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是一件多麼動人心絃的事情。
葉離兒的視線僵持在他的臉上一瞬,確認自己不是做夢,小臉扭曲,緊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了他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北宮少凌喘著粗氣,心中一抖,抱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嚇死我了北宮少凌……我是要去找你的!我以為你死了,我總要給堂兒一個交代!但是我想我這個想法也是多餘的,若你死了,我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了,因為我也會死在這裡的……”
葉離兒驚天動地的哭喊讓北宮少凌心中一緊,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他輕拍著她的背,又反覆的撫著她的頭。
“沒事了!我們會找到雪蓮,活著離開這裡的!”
“我們都會活下去的對嗎?”
“嗯!你放心,我們和宇文朔,都會活下去的……”
北宮少凌強忍著身體已經難控的顫抖,緊咬著牙關說。
“快走!我……發現了安全的地方,再留……在這裡,我們會凍死的……”
北宮少凌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的開始顫抖,他們還是低估了這裡的奇寒,當他們每邁一步都似登天般艱難回到那個雪洞時,他們感覺全身已經凍僵。身體的硬度,彷彿用力一敲,就會化成這漫天的積雪。
北宮少凌將葉離兒靠在洞中,自己的身子也難控的倒向一邊。他掙扎著聚焦著自己的意識,他知道此刻如果他睡過去,那他們將必死無疑。
儘管這裡不似外面那般奇寒,但也沒有溫暖可言。北宮少凌聽見外面的寒風肆無忌憚的呼嘯著,奔騰著,如同一群手持尖刀的魔鬼,氣勢洶洶的等待門外。他感覺寒意已經進入他的骨髓,他感覺自己的手腳已經麻木了,心也隨之麻木了……
“少凌……”
“阿離……”
“少凌……”
“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