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靜謐。
北宮良夜是這場靜謐的終結者和拯救者。當眾人站在郊野被風吹的凌亂不堪,依然佇立在那裡似乎乞求天降其果,讓人生可以得過且過般,北宮良夜只好率先打破沉默,做這場沉默對峙的終結者。
他厚著臉皮商議每一個擺著殭屍臉的人,說此處危險,天色漸晚,我們應該找地方落腳。眾人遲疑了片刻,終於邁開沉重的步子。
馬車碎廢,眾人步行沒有走出很遠,天已經黑了下來。
無奈之下眾人只好找到一處破舊的草屋,暫過一晚,天亮再說。
草屋荒亂破舊,葉離兒帶來的兩個丫頭收拾了良久,眾人才得以落腳。北宮堂早就困得搖搖欲墜,靠在了葉離兒的懷裡昏昏睡去。兩個丫頭也靠在一邊睡著,唯有北宮良夜和北宮少凌還有宇文朔,三人坐在一旁的草團上無言對望,僵持著彷彿誰先動,誰就輸了。
北宮良夜最先挺不住了,打了個哈欠,身子靠向了牆邊。
“你們還要望一會嗎?我先睡了……”
他看著北宮少凌和宇文朔說。
北宮少凌和宇文朔彷彿誰都沒有聽見他講話,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北宮良夜無奈的搖了搖頭,閉上了雙眼。
夜黑風高,只聽見外面沙沙的風響。
北宮少凌率先移開視線,支起長腿起身,離開了草屋。外面沒有燈,僅靠草屋內的火堆照出一點亮光。宇文朔看見站在黑夜中的北宮少凌像狼一般,露出了孤獨而警覺的眼神。
“我知道你會出來見我的……”
北宮少凌聽見身後的聲響,低沉的說。他轉過身來,果然看見宇文朔執劍走了出來。他步子輕敏,一身袍子乾淨利落不染一絲塵土。幾年不見,他似乎輕減很多,臉色也有些異常的蒼白。北宮少凌匆匆的打量著他,但是臉上卻未露出絲毫的痕跡。
宇文朔的目光堅定不移的迎向他,絲毫沒有閃躲。但偏偏是他的不閃躲,讓北宮少凌突然有些不知所以,倉促的移開了視線。本已轉過來的身體再次轉過去,將後背交給了宇文朔。
“你可知,如今你背對我,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宇文朔的話剛剛出口,北宮少凌俊眉微挑,有些震驚。他還未來得及動上分毫,宇文朔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將劍抵在了他的肩頭。
北宮少凌歪著頭垂下眼眸看著肩頭的劍,那劍並未出鞘,劍身和劍柄紛紛都在宇文朔手裡,一起抵在了北宮少凌的鎖骨方位。
北宮少凌遲疑了片刻,抬起雙眼迎向宇文朔的雙眼。宇文朔紋絲未動,眼中一片淡漠。
“想過千萬種死法,還從未想過會死在你的手裡……”
北宮少凌面無表情的說。儘管他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出口的語氣帶著無法言說的低落,宇文朔執劍的手一瞬間的抖動。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
“我想你出來見我,定然不是要與我閒話舊情的吧?”
見宇文朔沉默,北宮少凌故作淡定的說。但是他此話像一把尖銳的劍,刺痛了宇文朔的要害。宇文朔眼神凌厲的看著他,良久的對視,讓宇文朔的雙眼突兀的紅了起來。他甩手將劍收回,袖子一揮,轉過身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