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朔……”
北宮少凌雙眼猩紅的呢喃出聲。
“去追……去追——”
“是!是!”
北宮少凌壓抑在胸口的悲痛,終於歇斯底里的呼喊出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宇文朔的身手,戰場上無數次出生入死,宇文朔都可以獨當一面,甚至可以護他周全,並全身而退。他比誰都清楚,這個追字用到宇文朔的身上是多麼的無力。
可是雖然知道,他還是命人去追。這兩個於他而言比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的人,不能以這樣的方式消失在他的世界,他無法承受。
當禁衛來報,宇文朔抱著離妃依然打傷了眾多禁衛,快馬衝出城門,直奔邊陲方向時,北宮少凌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雙眼通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憑宇文朔的身手,縱使禁衛阻攔,他想出宮也是攔不住的。他快馬出宮,直奔邊陲方向,定是帶著夏莫離回了大夏無疑。宇文朔幾次往返邊陲,地勢地形都極為熟悉,他若策馬狂奔,縱使他調動整宮禁衛去追,定然也是追不回來的!北宮少凌深知這一切,眉頭一緊,淚水從他的眼中流出,滑過了稜角分明的臉。
常年無冬的西陵,此刻竟然寒風刺骨。北宮少凌感覺周身的冰冷已經讓他凝結了呼吸,他雙眼猩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彷彿靈魂被抽空,整個人空洞,蕭條。
儘管知道是徒勞,但是他還是派了人去邊陲阻截,當禁衛來報未見二人蹤跡時,北宮少凌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他知道,他們終究是離開了。選擇這樣沒有迴旋餘地的方式,離開了他的生命。曾許諾陪他看西陵繁華似錦,曾許諾與他進退與共的兩個人,一起離開了他。
只是當他看見離宮那斑駁成河的血跡,他真的想知道她是否還能活著……
邊陲那邊防衛重重,沒有人看到他們的蹤跡。他們竟沒有在邊陲突圍回到大夏,那麼他們究竟去了哪裡?
這些解不開的疑團成了北宮少凌心中揮之不去的執念,他經久的糾結著,熬過了一個又一個漫無邊際的夏。
宇文朔和夏莫離消失的那個下了雪的夏日,幾乎抽空了北宮少凌生命中全部的溫暖。那以後他總是冰冷的看著這個世界,不曾再有一絲柔情。
離宮的幽藍薔薇終年不敗,日光傾城而下,時光擺上的印記在身後層層腐朽。流年經轉,北宮少凌時常站在薔薇花牆下,不知在等誰的相濡以沫。悠長歲月平靜,無事亦是蹉跎,朝花夕拾,撿的盡是枯萎……
因為沒有分明的冬夏,三年的光景,讓北宮少凌感覺過了一生那麼漫長。三年間他無數次的站在離宮的花牆下發呆,無數次的幻覺中他似乎一次又一次的看見那個女子明媚的笑顏,可是又一次又一次的落敗成空。
三年裡,北宮少凌的生命中只剩下兩件事情。一是治理西陵,三年間他屯兵儲糧,大赦百姓,制衡朝堂,鞏固邊防。原本需要十年喘息的西陵,三年間每每蒸蒸日上,國富民強。二是尋找夏莫離和宇文朔。
他派了多方暗探四處打探,已經確定大夏公主沒有回朝,而宇文朔也人間蒸發般,沒有一絲痕跡。
他們就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般,在他的生命裡消失的乾乾淨淨。上千個日日夜夜,北宮少凌時常在這樣的折磨中感覺到情緒的崩潰,午夜夢迴時,他時常看見離宮那漫天幽藍下斑駁刺眼的血跡,還有那雙恨他入骨的雙眼。
他恨不得上天入地去尋她,此生只想有機會問她一次:“如若皇家已容不下我們,我們置身山海江河,可願意再陪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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