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面色嚴肅的站在那裡看著宇文朔。
他雖不再年輕,但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飽經歲月洗禮帶著一絲寒氣的雙眸,散發著凜冽的光。他一身銀色戰袍,身子凜然,一如年輕時那般神采奕奕。宇文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雙眼突兀的紅了起來。
雙腿僵硬,駐足在那裡動彈不得。
“爹?”
宇文朔哽咽的喚了一聲,葉修的眉峰微蹙,沉默的站在那裡看著他。
“爹竟然還活著?”
宇文朔這才回過神來,幾步衝上前去,一把將葉修抱住!多年不曾流淚的宇文朔眼淚轟然落了下來,他緊緊的摟著葉修的肩膀,呼吸起伏起來。
葉修的胸口微微起伏,卻還是淡然的將他拉了起來,雙眼凌然的看著他。
“男兒有淚,豈能輕彈?”
他低沉的說。
宇文朔驚愕的看著他,上下打量著他。他從喜悅中驚醒,這才想起詢問。
“爹還活著為何多年不回西陵?怎會身在大夏軍中?還改名葉修?”
“宇文傑早已戰死在西陵與大夏一戰中!如今活著的,就是葉修!”
“到底怎麼回事啊爹?當年你一戰未歸,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西陵多次尋找都沒有找到你,眾人都以為你戰死了!母親……母親更是在苦等你幾年後絕望於世,了此殘生!爹既然活著,為何不回來見我們?如果知道你還活著,母親怎麼會死?”
宇文朔激動的質問,眼裡的淚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你要記住,宇文家有今日,都是拜北宮家所賜!”
葉修憤恨的說,眼中一抹仇恨之光,閃到了宇文朔的眼。
“你說什麼……”
宇文朔震驚的瞪大雙眼,一臉錯愕的看著葉修。
“當年你還年少,我奉北宮寒之命領兵攻打大夏,一戰三個月。兵困馬乏,糧草殆盡!最後一戰大夏援兵趕到,我軍苦苦支撐數日!數日之內我多次派快馬回宮求援,援兵和糧草遲遲未到!你應該知道皇城到邊陲需要幾日路程,我帶兵在邊陲苦撐半月有餘!北宮寒若是出兵,援兵就算往返時日都已足夠!”
“……”
宇文朔聽著葉修憤恨的訴說,不敢相信自己所聞之言。
“北宮寒遲遲沒有出兵,我軍全軍覆沒,全部戰死!跟隨宇文家多年的將士,全都埋骨他鄉!兵敗之時,才有一個將士拼死快馬回報,說北宮寒因為忌憚我宇文家多年的功勳赫赫,聽了奸佞司空家之言,認為宇文家功高蓋主,不可不除!枉我一人戰到最後,這一身的傷痕,當年都是拜北宮家所賜!”
葉修拽開戰甲,扯開衣袍,那一身密密麻麻的劍傷,刀傷,甚至是穿透身體的火箭之傷赫然排列,幾乎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宇文朔睜大通紅的雙眼,看著眼前驚人的一幕。
“我身受重傷,垂死之際被大夏所救!大夏國君以德報怨,從此我在大夏隱姓埋名!為保你母子相安,也為忠於夏主,西陵與我已再無情義,只有仇怨!”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爹?先皇心思縝密,多年來一直防著司空家,怎會輕信司空家讒言?況且,多年來先皇器我重我,從未曾防備過我!”
“那是因為你跟的是北宮少凌,而不是北宮寒!”
“……”
“他們父子如出一轍,當年北宮寒是皇子之時,又何曾防備過我?可是他當了皇上,一切就都變了……”
葉修重披戰甲,一身整裝的走到宇文朔身邊,看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葉修凜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