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出奇的寒涼,不似暑日中的寒夜,雖不得見其冷霧,但依舊可見悽悽瀟瀟之夜。
夜風穿過窸窸窣窣的枝葉,連那披了外衫的賀琅玥也有幾分瑟寒。
宋南歸走上前,收住他那一目滄海望穿。
站在她的身旁,距離僅有咫尺,賀琅玥見到他,便拾起商販中的一道銀鈴,在他面前揮動了一番,發出了一陣清脆玲瓏的聲響。
“你覺得這個如何?”賀琅玥抬眸看著他那邃然如深的眸。
卻見他的眸子裡添了幾分詫異,“甚好。”
“老闆怎麼算?”聞言,賀琅玥便拍案對商販老闆相問。
“一錢銀子。”
賀琅玥便從腰間挪了一錢銀子,遞與商販老闆,將銀鈴拾起,視線落在了宋南歸腕上的那道紅繩上。
她輕輕將他手腕上的紅繩一解,嫻熟的將銀鈴束在他手腕上。
只若搖擺走動,便能清楚的聽到銀鈴作響之聲。
“為何贈我此物?”宋南歸笑的溫雅,話語清淡。
“銀鈴聲色好聽,且是若有哪一日我尋不著了你,還可以這銀鈴為引。”
賀琅玥的眸子伴著夜風森寒顯得格外瀲灩,風過,流碎亦過,遮過唇齒,卻遮不住她眉間的繾綣含情。
“甚好。”宋南歸將賀琅玥與懷中一攬,銀鈴碎碎髮聲。
賀琅玥環看著周圍異樣的神采,即刻將宋南歸推開,自顧自的行走在這街頭,隱隱便能聽到宋南歸腕上傳來的銀鈴聲響,甚是悅耳。
“你們見過這兩人嗎?”忽然間,遠處鞺鞺鞳鞳的來了一群官兵,聲勢浩蕩,擊破了其中繁華盛凝。
賀琅玥與宋南歸頓住步子,相視一顧,再探頭望了眼那官兵頭領手中持的兩張畫像。
從遠處看,隱隱只能瞧見輪廓,奈何這畫像中畫的不是別人,卻是她與宋南歸二人。
若是別人她或許會思襯半晌,但畫的是她自己,定能一眼瞧出來。
賀琅玥走到那個官兵身前,將畫像從其手中一奪,正打算自己觀摩觀摩,這畫師也算有幾分本事,畫的有七八分相似。
“你幹嘛呢!”官兵頭領怒嘯,再將畫像奪回手中,恰然遇上了賀琅玥的眸,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拿起畫像與賀琅玥比對了半晌,才發現眼前的女子正是畫中人。
“尋我何事?”賀琅玥沒有絲毫的畏懼,本就是她賀家的江山,有何人能動她分毫。
在不遠處負手立著的宋南歸終於挪動了步子,站在了賀琅玥身後。
見到宋南歸的容色後,那官兵統領亦是暗暗一驚,再將另一張畫像擺上來,再次比對了一番。
“就是他們兩個,拿下!”一聲吆喝數十個官兵蜂擁而上,將他們二人給捉了住,但他二人並未反抗。
只是覺著有些雲裡霧裡,才出門幾日,便下了這畫像,不知的人還以為他們乃是什麼罪惡滔天的江洋大盜。
極夜中的衙門甚是淒寒,衙門之後,便是二人今日的住所。
所謂客棧不住,來此住這破落屋子?
“為何拘我至此,將你們大人喊來,我同你們大人好好談談。”賀琅玥不悅的蹙眉,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