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間,黃白之物的用處,不勝列舉。
從原本的爭鋒相對,遇上了這黃白之物,便變得一團和氣。
天瀾被束在一棵樹上,宋南歸與賀琅玥二人便入了這個陋舍中,中年女子一身粗衣,為他們二人一人斟了一杯茶,指端粗糙,略有厚繭。
賀琅玥坐在這搖搖欲墜的椅子上,看著窗外那天色籠罩,覆著一層粲然的光華,天色慾溟,橫貫蒼穹之野。
這山中才似真實的季節。
“一直以來,你們皆住在此處?”賀琅玥問。
中年女子點了點頭,答道:“一直如此。”
“那你可知這山下的鬼村,尚有幾分蹊蹺。”
“這村本為龍膽村,居於龍脈之處,乃是人傑地靈的寶地,但在五年前,一切皆變了樣。”中年女子微嘆,眸底略有恨意,“五年前,村裡來了一群官兵,說是要將此處建為行宮,驅趕了龍膽村的一眾村民,村民不願,便血戮當場,極為的觸目驚心。”
中年女子搖搖頭,咬著唇瓣:“殺戮使天神震怒,那群官兵一個皆為逃脫其因果迴圈,一夜之間,皆被斷了頭。”
斷頭?賀琅玥倒抽一口涼氣,想起昨晚看見的那顆頭顱,便是這女子所說之事?
“昨夜我們在鬼村中發現了一顆頭顱,便是那些官兵的頭顱?”賀琅玥凝眸問。
“不,那是二娃父親的頭顱。”
中年女子的話語寒意瑟骨,但她不解的是,為何這女子篤定這頭顱乃是二娃父親,這二娃父親又與這官兵有何淵源。
“之所以,這龍膽村會血戮山河,皆是那二娃父親造的孽。十三年前,他科舉入京,一舉成名,得皇帝賞識,甚至將此處的物華天寶告知了皇帝,才有了之後的血洗龍膽村。”
聽得這番故事,賀琅玥尚覺得這二娃父親乃是衣冠禽獸。
這一方水土孕育了他,竟還恩將仇報。
“真是雜碎。”賀琅玥凝眉怒罵道,聲色曠野餘慍,“那其他的骸骨呢?”
“埋了,一道上的百十來個墓碑,皆是那村民屍首,其餘官兵的皆被焚燒了。”中年女子遍了一眸的狠戾,一字一句,皆是刻骨生恨。
賀琅玥挑眉問:“都是你埋得?”
“是,當時我埋了七日七夜,不曾入眠。”
賀琅玥繼續問:“為何你跟二娃平安無事?”
這是賀琅玥最深的疑惑,她為何能將此事描述的事無鉅細,且是能在此事中安然無恙,事後還能將屍首掩埋。
“當時我抱著二娃躲上了山,才逃過一劫。”
賀琅玥似有若無的哦了一聲,聲色中略帶著狐疑,轉眸看向一旁在聽著她們一來一回的宋南歸。
“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宋南歸斟起一杯茶,道:“這些個腌臢雜碎是該死。”
“不過,”宋南歸話鋒一轉,“既然曾為龍膽村,為何這村外的牌子卻是郝然寫了個‘鬼村’?”
宋南歸的注意點不同,倒是激起了賀琅玥的疑惑。
這‘鬼村’有何用意?
中年女子眸子一頓,狠戾再生:“鬼村是我寫的。”
“你寫的?”賀琅玥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