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的天光,逐漸化為鬱熱,墨顛難得偷得半日閒的倚在書房中。
然墨轍卻是同林初七卻是截然不同,為了看看這所謂的名門閨秀,早早便在大理寺中飲茶互就。
一飲兩道,整整飲了三壺茶,這名門閨秀才悉數齊全,廳堂中足足坐了有二十來人,皆為妙齡女子,容色不一。
未等他們二人前來,這大理寺中的男子卻皆來窺探牆角,透過窗戶紙,聽得這廳堂中的一舉一動。
只聞得屋內談笑聲起,大多居於名門,孤芳自傲,在窗戶紙上糊了個洞,露出一道精明的眸子,朝著屋中望去。
其中為首的乃是江嵐,其次才是王佑夷,其餘的便是這大理寺中數人。江嵐的眸光驚瀾,瞧著這屋中的女子,自有平平無奇,亦有傾國容色.
那一嘴哈喇子橫流,只道是自從娶了個河東獅,他便再也瞧不見這女子成堆處,多瞧一眼,他的耳垂便會如撕裂般的疼痛。
然王佑夷,卻是因林初七而來,早早從賀琅玥處探得了訊息,此番招親,乃是為了林初七所設,所以林初七自會以閨秀的身份上場。
他瞧見過林初七的男子氣派,亦是瞧見過林初七的舞姿弄人,卻從未瞧見過林初七扮起閨秀來是何模樣。
昨日一時錯過,今日可得好好瞧瞧看看。
王佑夷在江嵐之上以指端再糊了一道洞,從中而望,視野橫掃,從那一眾芳華中尋找著林初七的身影。
身後的那一群人看見王佑夷這般容色,皆以稱歎其色中餓鬼,這把年紀了竟是還貪戀女色,所謂不知者無罪,王佑夷也懶得同他們計較。
直將視線落到那身著碧藍色衣裙的女子,一瀑青絲若發,如仙風遊蕩,端起一杯茶來輕抿,奈何這視線只能看見女子的側顏,他卻能依稀辨的出乃是林初七的容色。
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林初七這麼一打扮起來,還真有幾分閨秀的模樣。
“我來開莊,賭哪個姑娘會被墨大人瞧上成為墨夫人!”江嵐率先打破此刻的寂靜,但聲色依舊極其的壓低,為不讓屋中人察覺。
“我賭十兩,我覺著,這黃衣姑娘生的甚是嬌俏。”
言罷,眾人的視線落在了這一黃衣女子的身上,那眉眼生的俊俏,一笑猶如風過而朗目,自是讓人心生和煦。
“我倒是覺著墨大人應當會喜歡這紫衣姑娘。我賭十五兩,這紫衣姑娘勝。”
那視線亦是從黃衣女子落在了這紫衣女子的身上,視線驟變,那紫衣女子神色清冷,沒有絲毫的情緒,眼底落得寒涼冷穆之氣。
眾人紛紛議論,唯獨王佑夷的視線不偏不倚的在那林初七之上,一捋長鬚,短嘆道:“老夫賭五十兩,這藍衣女子勝。”
此刻,這聲色愈發凌亂,一片愕然,那林初七的面容皆被那眾人掃去,一素嬌麗,側顏猶如驚鴻照影,半晌流華。
“我瞧著其餘姑娘生的也甚是可人,你為何偏偏篤定她,莫非她與你有何牽扯?”一人驟然叩問,讓王佑夷咂舌。
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總不可能指著她道其便是林初七。
“這女子長得與初七姑娘有幾分相似,但看似規矩中整,是個閨秀,我覺著墨老爺同墨大人應當會喜歡。”
其中一人即可言出其心中之事,好在只是看破未說破,不然讓墨轍知曉這林初七同墨顛合謀算計他,可當真是會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