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你竟也被逮住了,這墨顛還有幾分本事。”林初七面對那三道驚然的眸子,負手輾轉,推了推那匕首,如同接受著萬民朝拜的洗禮一般。
“這墨顛本事可當真是大,連你都逮住了,你是秋後處斬,還是三日後處斬?”那肥胖男子唏噓半晌,眼底泛著悲哀,只道是一個人才就此湮滅般的苦痛。
這賀國的竊賊界,當真是人才泯滅了,連那百里無痕都被逮住了。
林初七卻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瞅了他們一眼,自顧自的自在答道:“你們可莫要出去說,其實我還未被那墨顛發現身份,他們只當我是個小賊罷了。”
“小賊?”此言一落,三人震驚,唇齒皆張為一處。
潮溼陰暗的牢獄之中,那三人皆為破敗泥垢,但那油膩的長髮卻凝於一處,原本要起刀劫持的男子也就此落臂。
“若是隻當成小賊,怎會進這大理寺地牢?”那肥胖男子率先發聲,為解心中疑惑,撓著這滿頭垢發,心緒遊離。
林初七卻微微喟嘆一聲,轉身而言,眼底似覆了一層霜:“我氣急之下扇了那墨顛一巴掌,他便藉此讓我入了這大理寺地牢,你說這墨顛是不是因公徇私!”
此言一落,這地牢之中亦是倒抽一口氣,三人齊齊“啊”出了聲。
扇了墨顛一巴掌?她接觸到王佑夷也便罷了,竟還能接觸到那墨顛,且是將他扇了一巴掌,當真是驚世駭俗。
“墨顛沒發現你身份?”那肥胖男子連忙上前搭上了她的肩,作交好的模樣。
剛搭上肩頭,便被她一臉嫌惡的挪開,拍了拍衣衫上的灰燼,再而流轉亦轉,拂袖吹噓道:“我身份掩飾的極好,他自然發現不了,且是有何人會料想我這個少年郎便是那百里無痕。”
那三人聽之,也是覺著有幾分道理,若不是其中有兄弟與她有過一面之緣,他們又怎會認出她便是那百里無痕,那盜賊界的翹楚。
“百里兄有這通天的手段,可否教教我們仨一些手藝……”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話鋒一轉,將那匕首暗戳戳收入囊中,口氣亦是轉了一道,變得有些溜鬚拍馬了起來。
但這番話語讓林初七有些疑惑,撫著下顎道:“你們都鋃鐺入獄了,竟還想著偷,沒有讓那官兵逮不住的本事,便別成天想著與閻王爺喝酒。不知哪一日,你們便魂歸黃泉了。”
“所以才要向百里兄請教嘛不是,如何跟那些官套近乎,還得請教請教。”那尖嘴猴腮的男子甚是卑躬屈膝,看起來當真似是誠然請教,但這請教的內容卻似有些離經叛道……
這也是巧了,她林初七也正好是個離經叛道之人。
“首先……”林初七清了清嗓子,將這四野一觀,無奈一喟嘆,皆是破敗,“你們總該給恩師一個乾淨的講課之處罷。”
言外之意盡顯,那三人亦似以瞭然她的言外之意。
那人立馬喚來了那獄卒,從那汙垢滿身的腰間掏出一兩銀子,買了一枕乾淨的涼蓆鋪在地面上,將四下鋪滿稻草,看似還是有幾分的乾淨整潔。
林初七拍了拍衣衫上的灰燼,盤腿坐在那道涼蓆上,開始了她的高談闊論。
“首先,你得有一副好皮囊,就譬如我一般,容色俊俏,煞是可人。”林初七挺起背,說的極為玄乎,但卻又似言之鑿鑿。
那聽得煞是認真的三人,聽得此言,皆嫌棄的嘁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