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赤輪籠罩,視野被那空氣的霧蒙迷得幾番朦朧,那些太監宮女終是循著記憶來到此處。
見到此處時,眾人皆小心翼翼的伏窗而視,只是隱約瞧見那一番身影,眼底微微流光閃爍,鼻息微微喘餘。
一時間,終是瞧不清裡頭的是何情況。
當他們推開這道殿門,看見二人時,只覺這殿中那緊張的氣氛到了極處,如同弓盡崩弦,沉然無聲。
殿內寂然,僅有三人在此,賀琅珏,王佑夷以及那沈清綰。
王佑夷的存在,自是賀琅珏為了掩人耳目才讓他留下的。
賀琅珏坐在那高臺之上,王佑夷立於一旁,那沈清綰卻是伏於在地,正如那官衙審案般的氣勢。
未等眾人看清殿中之人,卻聞得賀琅珏一聲高喝:“除小三子與月兒外,皆退出去。”
話音剛落,眾人皆是一怔,面面相覷了半晌,再瞧了瞧那小三子與月兒,不知是何情況。
這大清早的陛下失蹤,尋到時,卻如氣勢威足般的模樣,心緒亦如不悅一般,有那蓄勢待發,要將眼前人千刀萬剮一般的容色,幾分可怖。
居於其中的二人微微詫異,頓住步子,卻見周側之人紛紛退去,僅留那二人面面相覷的容色。
那伏在地上的沈清綰,是一副含淚欲泣的嬌嗔模樣。
容色清雅絕色,泛著三兩點淚光,柔弱之態著實讓人憐惜。
而她那衣衫亦是齊整的覆上,輕紗處皆能瞧見她的肌膚,正是斑斑駁駁,零零落落。
那一行清淚猶如那晨露在面頰處劃過,晨曦而繞,面色慘白的如宣白紙硯。
此時,小三子前後一觀這如今的情境,心下一寒,似已瞭然其中一切,但那月兒卻是摸不著頭腦。
待那眾人幾數散去,王佑夷亦是小心翼翼的上前觀了那門外是否伏窗而聽才敢放下心來。
此事牽扯眾多,不得讓再人更多人知曉了。
之所以賀琅珏留下那小三子與月兒,乃是因那小三子乃是涉事之人,將那沈清綰置於殿前,做出了這般事。
且是若不是他那般言論,賀琅珏根本不會召沈清綰進宮,亦是不會同她做出這般傷風敗德之事。
而那月兒,乃是賀琅珏面前的紅人,極為信任看重她,任何事皆讓她接手,所以遇上了這般事端,他定然只會信任月兒不會往外透露。
“小三子,你可知罪?”賀琅珏坐在臺上不發一聲,眸色陰鷙,含著不悅之色,一旁僅有那王佑夷凝立,沉然質問,替之而言。
一聲厲然,猶如滔天巨浪般席捲著小三子那心緒,雙腿已是微微而顫,額頭上漣著汗水如滾而下。
“奴,奴才……”小三子驚慌失措,猶如驚弓之鳥,連連伏地,卻哽言發聲。
“小三子,你在朕未曾登基時便隨著朕,如今算來已是數載時日,朕以為朕知曉你的為人,卻不承想,你竟做出這般事。”
賀琅珏坐在高臺上垂眸,眼底略有幾分落寞,卻夾雜著幾分慍怒,雙肩輕抖。
連這小三子都能因利益棄他而去,將他算計,這世間還有幾人能信?
“奴才知錯,奴才並非是背叛陛下,而是,而是……”小三子話語惶恐,險些有些語無倫次,不知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