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這樣一路被拖拽至大理寺前,餘光一瞥瞧見那塊寫著“大理寺”的牌匾,高高的立於這門簷之上。
所謂筆走龍蛇,字跡飛揚,這一番高堂大院便立於少年的面前。
“嚯——”忽的,一聲少年驚叫出聲,默默的吞了口口水,有些詫異,然墨顛仍是緊抓住他的胳膊,不肯鬆手,“還真是大理寺!”
“難不成本寺卿還能匡你不成?”墨顛眼底掠出一抹精茫,嘴角斂出一道弧度。
少年猛一趔趄,差點栽倒,卻被墨顛以手掌握住了手臂。
他擦了擦眼睛,一定睛,再次確認此處乃為大理寺,心下漾起不知意的悵索。
少年微微一嘆,實則,他並非是一個小賊,乃是那俠盜百里無痕,所謂俠盜,亦是他人為他冠上的名號。
官府百般追捕皆未尋到他的蹤跡,如今卻因一點小偷小摸,被這個所謂的大理寺卿逮個正著。
如今,竟還將他帶來大理寺說教,如若,這墨顛知曉了他的身份,也不知會掀起如何的滔天巨浪。
是讓他鋃鐺入獄,還是將其上報聖上,擇日處斬,亦不知他會如何處理……
非親非故,應當是,擇日處斬了……
少年委實無奈的一陣哀嘆,自己做的孽,皆要自己來受。雖說是俠盜,但終究是盜賊,並不光彩。
“小賊,你叫什麼名字?”墨顛一手將他拽入了這個大理寺中。
一旁那眸色鋥亮的靈犬見到此景,旋即掙脫束縛,肆意的奔跑,歡愉的犬吠起來。
“林初七。”林初七撇嘴,甚是傲嬌的轉身不願與其相對。
若不是,墨顛阻止了那大爺對他一番的捶打,他才不會如此輕易的便告知名字。
“大人您回來了?”未等墨顛回應,一道熟悉的聲音鏘然入耳,轉而對上那少年的眸色,心下一喜,“我就知大人有本事,能逮住這小賊,只不過……”
那隨從一思索,滿腹疑惑。只不過,他為何把這個小賊攜入這大理四中來,這大理寺向來只容關乎其重大案件之人,並非是這一般小偷小摸的竊賊。
“只不過什麼!這小賊僅僅二八之齡,若是將他逮入了那京都府衙,便是毀了一世前程。帶入這大理寺中讓那些糟老頭子嚴加管教,才是正道。”墨顛再次拾出摺扇,拍了他一腦門。
隨從摸了摸腦門,似腫了個大包:“大人,您可下手輕些,都把小的腦門打腫了。”
“自個兒去尋大夫,本寺卿概不負責。”墨顛挺著脊背,不屑撇著腦袋。
其實,並非是他不願負責,然是他窮得很,這寺中亦窮得很,這“靈犬”的到來,亦為他們這本就借據的大理寺,添了一份支出。
便是這,損壞桌椅板凳來的支出。原本這些個桌椅板凳皆是紅木所制,若要修復亦是一筆昂貴的費用。
這京都的木匠亦是同他成了老熟人。
“大人,您不可這樣啊,這月俸本就不多,吃喝拉撒,老母兒女皆要安頓,如今還生生的添了一份看大夫的錢!”隨從仰天長嘆,言語間縱是悲哀與淒涼。
正在兩人狀似唱戲般的對話,林初七踱步至二人之中,小心翼翼的掩嘴道:“看著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去摸點銀子來為你們大理寺補貼一點收支如何?”
“呔——”兩聲驚喝入耳,然這兩人的心思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