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府裡風風火火,發生之事令眾人大跌眼鏡,那便是新來的王妃同那水火不容的江潭如和解了,竟還是王妃先開的口。
眾人不可置信,連同則鳶的屋子都踏遍了人影,皆是來詢問這是真是假的,紛至沓來踏的屋中滿地鞋印。
連同則鳶皆被問的厭煩,大門緊閉,二門不邁,只為尋求個清淨,只若是女人成群的地方,都會有口舌之聞。
這幾日可將賀琅玥傳的神乎其神,要麼是仙女下凡,寬宏大量,既往不咎,要麼便是貴女風範,同江潭如冰釋前嫌。
傳聞中,這賀琅玥便是被誇上了天,有主母威儀,亦有博大的胸懷。同她的料想,全然一致。
“長公主這一計當真是妙,如今,您在府中聲望極高,各個皆對您頂禮膜拜的。”則鳶滿是崇拜,眸光星點,雙手相和,笑容燦爛,就似如賀琅玥的小迷妹一般。
“這一計算是成了,是時候籌謀下一計了。”賀琅玥眼底生光,如同水波一般粼粼點光,雙手環顧,目色漸濃,笑意更甚。
“下一計?”則鳶的瞳光水靈,晶瑩透亮,抿唇思索了半晌,仍然沒有絲毫頭緒。
賀琅玥一拂袖,那似若紅燭帳暖的衣袖,蒙了則鳶半張臉,面對則鳶認真的答道:“沔西災民。”
而則鳶仍然似有所惑的模樣,一直搖頭,以表不解。
“哎,”賀琅玥無奈的嘆了口氣,砰然坐下,倒了一杯茶遞給則鳶,解釋道,“既然這沔西災民湧入城,影響了京都的治安,這一事即使沒有宋南歸亦是要去解決的。如今,正巧遇上了此事,那豈不是可以藉此事讓那宋南歸取信於我。
“如何個取信法?”則鳶注視著賀琅玥,似思索了許久。
“以他之名,行他之事。這幾日,他政務繁忙,無暇打理這災民,而我卻閒散的很,為他搏一個美名,可不是順手的事。”
賀琅緩緩起身,一束陽光掠過,襯得她的面龐明朗了起來,挺拔的鼻樑,嬌小的鵝蛋臉,以及那一觸而落的櫻唇雙瓣。
則鳶仍然不解,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賀琅玥為何這般做,她嫁入王府,明明是為了他能夠還政於小皇帝。
如今,卻為這宋南歸博的美名,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成大事者不以一城一池為得失,如今幫他,不過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罷了,他日,若是他全然交心於我,這虎符還不是唾手可得。”賀琅玥琅琅而視,眼底星華點點,笑意綿綿。
她走到那雕花衣櫃旁,一塵不染,開始翻倒著衣物,一件兩套,才從各種款式的紅衣裙襬中翻出了一道雅正的男裝。
她決定輕裝上陣,以她那攝政王妃的身份出門,自然會引來眾人圍觀,行為做事實在不方便,還是這一襲男裝較為妥當一些。
轉眼間,便服著身,一身寬衣長袍,玉冠束髮紫金冠,腰間束著一條玉帶,似若風度翩翩,少年得意。
她順手拾起點黛朝著眉目挑了兩筆,拿起桌上的摺扇,一推而開,一副水墨山水畫呈於眼前。
“如何?”賀琅玥倏然轉身,目朗似星,長身玉立,腰間揣著一塊簡單的玉佩,手中執有一道摺扇,指端之處白皙纖滑,仿若能在瞬息間擦出水花來。
窗外的風打過窗戶,吹的他衣袂飄飄,瀟灑的看似是個翩翩少年。
風姿傲然,凝於冬日如寒梅傲立,真真的像個風姿卓越的少年兒郎。
則鳶的垂下眼睫,靈動的雙眸似星如水,神思飄忽不止,喃喃道:“頭一回見長公主著男裝,竟是這般少年風姿。”
賀琅玥歡喜點頭,見自己一身行頭,倒真是像模像樣的。
她淺淺,望向窗外,看著天光明朗,歲月和煦,前幾日連下了幾日的雨,讓空氣中瀰漫著雨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