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就是將官跟隨大將軍行動,而大將軍向吳越效忠。
一旦大將軍出現變動,必將深刻影響吳越對這一衛兵力的掌控程度。
現在隱隱和其他三衛脫節的左候衛便是如此,因為肖建章的戰死,左候衛再度有些搖擺不定的傾向。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時人相當看重效忠的純粹性,疑人不用。
若是換做段曉棠,只會說不拖後腿,獎勵到位的就是好上司。大家出來討生活,又不是交朋友找知己,要求那麼多作甚。
小年輕,一看就沒經過社會的毒打。
可惜孫無咎只隔著一層窗戶紙的說法,白智宸依舊似懂非懂。
在他看來,右武衛還不自由,什麼聽過、沒聽過的手段,為了勝利全都上了,簡稱不擇手段。
從來沒見過這麼一支匯聚如此多奇葩的軍隊,有一個就夠主將頭疼了。這多了……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是吧?
白智宸越來越敬佩素未謀面的韓騰了。
當初幷州大營虧空最嚴重的時候,也曾打過三州亂兵的主意。如今這些人“死性不改”,對白智宸而言,並沒有太多觸動。
他們當初琢磨這個辦法的時候,也沒指望亂兵能正正經經打仗。
他們的最大作用,不過是充當炮灰罷了。
被勝利鼓舞的庸脂俗粉們再度出門釣魚。
烈日炎炎之下,大軍依舊慢吞吞地行進在官道上。臨近午間,日頭愈發毒辣。帶隊的將官們一聲令下,軍士們立刻停下腳步,在附近尋找廕庇之處休息。
吳越的待遇自然是最好的。陳彥方早已安排人以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柳樹為中心,在周邊撐起了連片碩大的油布。油布之下襬放著簡單的坐具與茶水,供吳越與前來彙報的將官們休憩交談。
這時候一些前後軍隊的將領們紛紛派遣代表前來彙報上午的情況。沒有變化便是最好的訊息,意味著大軍可以順利前行,無需擔憂突發狀況。
段曉棠偷懶坐糧車,但這會怎麼也待不下去了,她不願意麻煩,便去蹭吳越的陰涼。
她到時,周圍已經坐滿了人。不知道是來正經回事的,還是來歇腳的,甚至有些人半敞著衣襟透氣,顯得頗為隨意。
段曉棠視若無睹,徑直走到邊緣的一個小馬紮上坐下。從後腰掏出一把精緻的摺扇,不住地扇動著微風。
眾人對她的孤僻性情早有了解,沒事就愛往角落裡蹲。因此這會也沒人來找她套近乎,大家都熱得要命,只顧著自己納涼。
段曉棠暗自腹誹著這鬼天氣。不知道什麼運氣,幾次班師都遇著夏天,真是誰走誰知道。
長安的小夥伴們已經用上了冰塊消暑,而她卻只能在這烈日下煎熬。
但不走不行,繼續在幷州耗到秋高氣爽,白雋估計得瘋。
範成明搬著小馬紮過來,坐在段曉棠旁邊,明目張膽地蹭風,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段曉棠是否歡迎他。
段曉棠白他一眼,“你不是有扇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