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並不合乎她們對生活的態度,這樣的想法雖美好,卻不太現實。
所以更切合實際的做法是——
林婉婉半躺在舒適的搖椅上,身體隨著椅子的輕輕搖曳而放鬆下來。懷裡抱著半個被精心切開的西瓜,鮮紅的瓜瓤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即便是僅僅在井水中鎮過,未能達到最佳的食用狀態,也絲毫未能影響它的魅力。
林婉婉拿起一把精緻的銀勺,輕輕舀起滿滿一勺鮮紅的瓜瓤,宛如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般,將甘甜的瓜肉送入口中。
那一刻,那甘甜的滋味在口腔中瞬間綻放,如同夏日裡的一縷清風,將一日的辛勞與倦意一掃而空,只留下滿滿的幸福與滿足。
可惜林婉婉貪心不足,“小月月,你說什麼時候濟生堂才能用上冰呢?”
祝明月百無聊賴地應道:“萬福鴻一定在它前面。”
林婉婉本想預祝祝明月早日在辦公室安上原始版空調,積極為她們的榮華富貴生活添磚加瓦。
隨即反應過來,質疑道:“我早退就算了,你怎麼也早退了?”
十成十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祝明月向院子裡張望一眼,僕役們偶有走動,也是為了活計,屋門口並沒有人。於是,壓低聲音,將趙瓔珞的近況緩緩道出。
林婉婉眼中閃爍著驚訝的光芒,“瓔珞怎麼說?”
祝明月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回應:“她,什麼也沒說。”
趙瓔珞若真有什麼想要傾訴的慾望,早在初次返回作坊,見到祝明月那一刻,她便會如竹筒倒豆子般一吐為快。她卻彷彿將一切煩惱都深埋心底,依舊如常出門討債,彷彿一切從未發生。
不過得力助手愛崗敬業,祝明月也沒什麼好說的。
林婉婉試探問道:“你覺得呢?”
祝明月沉吟道:“我剛才問過寶瓊一些瓔珞族裡的事,總之,若非骨肉至親,不認也罷!”
祝明月深知她們幾人親情倫理異於大吳土著,即便再如何設身處地,終究不如王寶瓊那般感同身受。
更何況,趙瓔珞的種種表現,與王寶瓊的說法不謀而合,
這才是最能明哲保身的選擇。
林婉婉眉頭緊鎖,連手中原本甘甜的西瓜也失去了滋味。遲疑地問道:“我們要不要和瓔珞說……”我們知道了她家裡的事。
這本是她的私事,而且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趙瓔珞從前的幽州的事絕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何必將傷疤揭開呢!
祝明月深吸一口氣,“無論如何,我們總是站在她這邊的。”
姐妹的支援最重要!
於是等錢串子結束一天的收賬之旅,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剛坐下揉著痠痛的肩膀時,迎接她的便是兩雙充滿關切的眼睛。
祝明月神色凝重地開口:“今天錢掌櫃派人前來補貨,提及你上午在長新樓外遭遇了一位外地登徒子的糾纏……”
趙瓔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我下午已經去向錢掌櫃道過謝了。”
她在外頭繞了一圈,最後還是要回到東市十字路口,那可是大頭,怎麼可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