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提前享受二三十年的美好生活,這些都是馮睿達欠她的。
王玉耶說得情真意切,“眼看馮四就要班師,他在草原上吃的苦頭大了。哪怕他不說,我心裡也明白。”
“他們父子倆是家裡前後幾十年的頂樑柱,總得讓他們日子過得舒心些。”
林婉婉還沉浸在安利成功的喜悅中,“建冰窖雖然初期投入大,但只要好好經營,不出幾年就能回本……”
王玉耶靜靜地聽著,並不出言反駁。以她的身份地位,怎麼可能親涉商賈之業,用不上的冰塊,大可以用來做人情、拓展交際。
王寶瓊見王玉耶好不容易瞅準時機,巧妙地將話題牽引至馮睿達身上,企圖藉此深入探討某些關鍵議題。林婉婉似乎並未察覺到這份微妙的轉向,竟滔滔不絕地扯起了生意經。
王寶瓊想要切入正題,卻又礙於齊蔓菁在場,不得不硬生生地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嚥了回去。
齊蔓菁自幼成長在醫官家庭,從前有親人庇護,天真爛漫。但世事無常,親人接二連三離去,她的世界彷彿一夜之間風雨飄搖,心思變得敏感,卻也快速地成長起來,慢慢學會了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中察言觀色。
她看出妯娌二人或許是不便言明的要事相商,便在林婉婉說完一段話後,適時地站起身,以一種既禮貌又不失溫婉的姿態說道:“師父,二位娘子,我還有些功課未完成,想去西院找杜師姐一起探討。”
在林婉婉這兒,學習就是天底下頭一等的大事。囑咐道:“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先自己琢磨琢磨,試著從不同角度剖析。若實在難以參透,再來問我。”
齊蔓菁輕輕頷首,輕移蓮步,緩緩退出房門。
王寶瓊也想趁機離開,孰料王玉耶已經先開口了。
“林娘子,你說這到底算什麼事啊!馮四能掙得下功績家業,可這次實在面上無光。”
王玉耶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林婉婉的神色變化,見她面色一僵,果然是知曉情況的。
只是不知她所聽到的,到底是廣為流傳的版本,還是來自段曉棠的第一手見聞。
林婉婉糾結些許時候,試探問道:“你們聽說的是什麼樣?”哪個版本。
王玉耶半點不客氣地說道:“外頭怎麼傳的,我們就怎麼聽的。這種事,那些男人哪好意思對我們說道。”
林婉婉心底明瞭,也就是說,她們並不知曉內情。
吞吞吐吐道:“幾千里路,也只能道聽途說了。”
王玉耶笑得和善可親,“段將軍是怎麼說的?”
就在這時,小院大門開啟,是祝明月回來了。
林婉婉立刻當起了“縮頭烏龜”,“要問你們就問明月吧!”
祝明月走到門口,不明就裡,只聽見最後一句。往屋裡掃了一眼,沒見到早就該擺放好的冰塊,又見王寶瓊在座,心中不由得明白一絲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