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旭摸了摸肚子,趁機提條件。“天天點燈熬蠟盤賬,腹中空空,連帶著腦袋都不靈光了。”
段曉棠連忙道:“待會我滷肉,你一定得嚐嚐。”
莊旭聞言,微微頷首,給出一個“算你識相”的眼色。
賄賂給夠,莊旭爽快多了,“說吧!”
段曉棠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對外散播一點訊息,我和範二、馮四,不僅公事上融洽,私下也十分投緣。”
本來這種事交給範成明辦效果最好,但他不是身兼要職,得擔當最佳男配角嘛!
莊旭眉頭微微挑起,三人公事上沒有鬧出過分歧,不是因為性情相和,而是他們分管的部分不一樣。
至於私底下,混得都不是同一個圈子,何來投緣一說。
不過既然段曉棠提出這等要求,那麼事實的真相就不重要了。
莊旭大義凜然道:“包在我身上,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們仨是差一點斬雞頭拜把子的莫逆之交。”
才不是看在滷牛肉的份上呢!
段曉棠順著杜喬的指點,在幷州城內最富有聲名的酒樓裡訂了一個包廂。
赴宴當日,範成明尚且懵懵懂懂,馮睿達卻是一眼就明。
嘆息一聲,“至於嗎?”
他這種混不吝的人,頂多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對段曉棠這種腦子有疾的人來說,壓根不信門閥世家那一套,雞同鴨講,有何樂趣。
世家能拿出來交換的東西,並非段曉棠所看重的。雙方利益交換不對等,怎麼可能處得長長久久。
何況段曉棠是把過不下去就離掛嘴邊的人,可知古往今來,有幾個被休棄和離的世家女?
範成明興奮得好似瓜田裡自由奔跑的猹,腦袋左右搖晃,眼睛裡冒著光,聲音急促地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馮睿達無所謂道:“有個女郎或許看上了段二,她這是防範於未然,請我倆當擋箭牌來著。”
範成明連忙問道:“誰呀?”
馮睿達語氣輕蔑道:“和你沒關係。”
轉而對守候在門外的親兵吩咐道:“讓他們把好酒好菜都端上來。”
出人、出名替段曉棠辦事,大吃她一頓,不虧心!
馮睿達攬過範成明的肩膀,“我倆好好喝,別管她!”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一旁只出個人,並準備付賬的段曉棠。
三人平日裡分管不同事務,難得聚在一處,真正能佐酒的還是那些南衙事務。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班師回長安。
馮睿達憤憤不平地說道:“憑什麼分給左驍衛那麼多東西,他一個半衛,也不怕撐著!”
範成明理所應當地維護自家分號,“他們留駐幷州少說一兩年,條件不比長安,七郎若不照顧些,往後日子難過,軍心如何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