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旭搖了搖頭,說道:“我讓孫三去了,但那地方離得遠,還沒信報回來。”
吳越沉吟道:“有沒有信都不重要了!”
莊旭心底一驚,“那這事怎麼解決?”
雍修遠非得就著不能擅自殺人這一條發難,可馮睿達那狗脾氣,怎麼可能不見血就收手?
杜松低聲道:“王爺與我思量良久,總算想到了一個破局之法。”
莊旭腦瓜飛速旋轉,依舊理不清思緒,問道:“什麼辦法?”
吳越賣個關子,“待會你就知道了。”
幾方人馬匯合的同時,大廳內被精心且隆重地重新佈置了一番。
原先那些略顯家常的菜色,此刻已蹤跡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桌桌琳琅滿目、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全部是符合大吳傳統宴席規格的菜品。
唯一的區別,也是最為引人注目的變化,便是原本擺放酒水的地方,此刻已被幾個釉色溫潤,散發著淡淡的茶香,精緻的茶壺所取代。
畢竟做戲就得做全套。
說來品茗,那就一定得喝點茶才能走。
吳越緩緩舉起茶杯,淺嘗一口潤潤口。“好茶,好茶!”
一旁的白雋不得不打斷他的興致,慢條斯理地說道:“王爺,方才雍刺史說了一件新鮮事。”
吳越饒有興趣地問道:“哦,是何事?”
裴續口無遮攔地說道:“不就是雍刺史躲馮將軍床底下,不小心知道了他的一些私隱。”
雍修遠面露窘迫,“下官也是聽人說的。”
吳越緊盯著雍修遠,追問道:“哦?那雍刺史就說一說,你聽到的是什麼?”
雍修遠明明坐在前幾個位置上,此刻卻彷彿被打入了塵埃之中。
頭顱低垂,結結巴巴地說道:“馮將軍在幷州置辦的外室前緣未斷,藕斷絲連……”
以至於珠胎暗結的話,揣摩著吳越來者不善的意圖,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雍修遠繼續說道:“千錯萬錯,馮將軍卻不該濫動私刑。”
幸虧吳越沒把杜和兒當初那檔子事放在心上,否則就是在戳他的肺管子。
吳越陰陽怪氣地說道:“雍刺史不愧是幷州的父母官,慈悲為懷。瞧著寶相莊嚴,與寺廟裡的佛像不差分毫。”
莊旭小聲嘀咕著,實則聲音大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佛像和佛像可不一樣,淨業寺的佛像一半被熔了鑄成其他器具,另一半則被其他寺廟請回去驅除邪祟。”
在場的不少人都曾參與過淨業寺一案,對其中的情況瞭如指掌。
明面上是通敵之罪,背地裡其實是一樁風化案。
風化是個筐,什麼都能往裡裝。
莊旭明裡暗裡都將雍修遠往淨業寺的佛像上套,還真是——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