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春打量身旁幾人,都是一副好奇,想問卻又不敢問的模樣,就等著他把正確答案掏出來了,聽現成的是吧!
梁景春不是讓人白佔便宜的性子,思量一番,閉緊了嘴巴。腦子裡轉一圈,參與密議的幾人中,範、馮如今在正堂中,不知道做什麼。
段曉棠和李君璞的嘴,比蚌殼還難撬開。想要從他們嘴裡套出話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孫安豐,可看他面帶晦氣的模樣,顯然剛才在屋裡,幾個“大佬”可能逼他幹了一點不怎麼好說出口的事。
李君璞和現場幾個南衙、大營的將官並不熟悉,只坐在桌子邊喝茶,看起來冷漠而疏離,自然而然地與周遭人群保持了一段距離。
段曉棠辛苦忙碌一早上,本來高高興興地準備午飯,結果捲進這一樁風月糾葛中。
好不容易將各方安撫下來,才覺得口乾舌燥,剛才的周旋不僅耗費了心力,還費了不少口水。
段曉棠從托盤上取下一隻晶瑩剔透的茶杯,斟滿清水潤喉,隨即問道:“我們待會去哪兒吃飯?”
如今熱鬧看過了,盧照才想起來,他們午飯還沒著落呢!
馮家一地雞毛,顯然是不可能管他們的飯。
段曉棠的話裡還有一層意思,馮睿達可能會被人叫走。
既然已經被人揹後告黑狀了,能把馮睿達從私宅中薅出來的,不是吳越就是白雋。
這兩位,盧照都不想和他們吃飯,單純覺得胃疼。
盧照迅速祭出擋箭牌,言辭懇切,“小郡公一個人在家裡,也不知害不害怕,我過去陪陪他!”
需知李弘業已經快滿十歲了,不是還需要人貼身照顧的幼兒。
再說,李君璞先前一出征走了幾個月,李弘業也沒吵著要人陪啊!
他在幷州城裡交了幾個年紀相近的朋友,玩得可開心了。
李君璞深知這只是盧照的託詞,他也不願盧照兄弟二人繼續捲入這趟渾水之中。於是故作姿態地說道:“仲行、阿照,那便勞煩你們了!”
至於段曉棠,主意是她出的,自然要留下來陪李君璞驗收“成果”。
盧照揮了揮手,灑脫地笑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衝秦景使個眼色,哥倆一溜煙地就跑了。
其他人見狀,紛紛向能當半個主人家的李君璞告辭,至於馮睿達,現在誰敢上去觸他的黴頭。
無關緊要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廂房裡只剩段曉棠、李君璞,以及一個捎帶腳的孫安豐。
段曉棠憋了一萬句的吐槽,終於有機會說出口了。
望向李君璞,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表哥身邊的女人,都挺會為自己打算的。”
先前是親親熱熱的“四哥”,這會就變成撇清關係的“你表哥”。
這些女人沒有一個被情愛衝昏頭腦,為男人獻祭所有。
怪只怪馮睿達表現得太不靠譜,加之他本人並不致力於打造情聖人設。才讓這些女人在以夫為綱的大環境中,保住了最後一絲清明。
如此看來,馮睿達也算渣得清楚明白,不“誤”人。
明碼標價,銀貨兩訖,你情我願。
只是秦桑如生於市井,既沒有王玉耶的出身本事,又沒有平康坊歌姬閱人無數的經歷。見識有限,這才用錯了手段、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