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算哪個排面上的人,竟然覺得有資格去同情鳳子龍孫。
祝明月歪靠在椅子上,換了個話題問道:“齊王府今日如何?”
她在外頭跑了一天,都沒空關注那邊的情況。
既然戚蘭娘和趙瓔珞沒有特地傳信,那就代表沒有大的變動。
戚蘭娘娓娓道來,“齊王府上下幽居養病,從外頭看並沒有異常。”
若事實果真如此,又怎會傳出吳愔差點殺了趙惠安的風聲。平靜的表象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潮湧動。
祝明月繼續問道:“天水趙氏呢?他們那邊有什麼動靜?”
戚蘭娘:“齊王妃那一房全部被幽禁在府邸之中。”
林婉婉摩挲著手指,分析道:“應該是在等太醫院的驗證結果。”
如果論證出來鉛有毒,那麼天水趙氏最為顯赫的這一房,將迎來滅頂之災。
別看這只是一房的規模,天水趙氏傳承近千年,分支無數。趙惠安這一房,最近幾十年都生活在長安,從未在天水居住過,但並不妨礙他們對外以祖籍天水自稱。
祝明月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噠噠噠噠” 地頗有韻律。緩緩說道:“動物實驗,恐怕耽擱的時間會比較長。”
畢竟人獸有別,需要反覆論證。
林婉婉扭過頭,將祝明月先前的話反送回去,“你以為這是哪兒?還有小白鼠,想得美!他們用活人實驗。”
大吳從來沒有人權的說法,自皇帝以下,眾生平等。
說得準確一些,皇帝和少部分門閥世家組成的聯合體,才是屹立在人間最高處的集體。
長安各座監獄中有為數不少的死囚,如今正是夏天,離秋後亦不遠矣。
活人試驗出來的資料,自然比那些雞鴨狗兔直觀得多,相信結果很快就能出來了。
林婉婉覺得唯一留有底線的地方在於,沒有用孩子進行試驗。
以大吳的法理邏輯,即便是謀逆大罪,一定年紀以下的孩子都能免於一死。
當然說是這般說,但不少人同樣信奉一條真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對待這些孩子,誰也說不準最終會怎樣。
林婉婉指證鉛有毒這件事,有些挑戰大眾的認知,畢竟他們早已習慣生活角落中處處都有鉛的身影。
但不久之前,林婉婉同樣認出過差點藥翻過整個國子監的拘那夷。
那棵樹種在國子監裡許多年頭,所有人都習以為常,誰能料到居然是毒物。
林婉婉先前有過認出拘那夷的出色表現,她指證鉛有毒的話,自然讓人信服幾分。
如今這件事屬於大吳最高軍事機密之一,外人頂多知曉,南衙諸衛或許在草原上用了毒或者散播瘟疫。
但具體是哪種毒藥疫病,用何種辦法下的,外人不得而知。
畢竟拘那夷的原產地,離突厥更近些。
何況大吳君臣還有一點不好說出口的念頭,想要以拘那夷為由興兵討伐,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對陣突厥的大功臣。
這下可好,哪還好意思打人家,不送份重禮去都對不起禮儀之邦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