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暗自撇嘴,心中腹誹,這時候知道相信科學了,早該請些玄學手段來試試了。
她和玄靈等人接觸久了,知道這些正經道士不全然是裝神弄鬼,人家真有本事在身上。
謝大夫見事不妙,冷汗瞬間溼透了後背,連忙改了口風,“王爺,若想治好公子的病,非得詳細瞭解他的日常起居不可。”
此前諸多大夫嚴格遵循問診制度,卻因病人家屬的不配合,未能獲取關鍵資訊。
這就是權貴的傲慢!
哪怕命懸一線,依舊要保持所謂的“矜持”。
吳愔心中一陣煩悶,早知如此,何必找來這麼多大夫?難道要將王府內外隱私攤在天光之下?
可二十多個大夫皆是這般態度,看來不瞭解清楚日常起居,這病確實難以診斷。
無奈之下,吳愔略微妥協,吩咐道:“把人帶上來。”
不多時,護衛們押著幾個僕婦上來,雖然衣著整齊,但從她們驚恐的神色、畏縮的動作來看,大約剛受過刑。
吳穆意外患病,不僅大夫們遭了殃,就連貼身伺候他的僕婢也未能倖免。
謝大夫被眾人選為代表,他神色溫和,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具有壓迫感,開始一一詢問僕婦們吳穆近些時日的日常起居情況。
好在齊王府規矩森嚴,吳穆平日不是肆意妄為的性子,一切行事都有舊例可依。
起居方面,先前太醫們已仔細檢視過養性堂內外,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吳穆雖然沒有他遠房叔祖那麼“苟”,吃飯之前要專人試毒,但平日裡多與母親、兄弟一同用餐,若問題出在飯食上,其他人為何毫無異樣?
謝大夫訊息靈通,心思縝密,繼續追問道:“公子在宮宴上用過何種餐食?”
僕婦們自然沒有資格隨同主人入宮赴宴,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吳愔知曉。
吳穆的乳母瞥一眼吳愔的神色,嚇得渾身一顫,怯生生地說道:“大郎在宮宴上只用過酥餅。”
謝大夫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異樣,追問道:“何種酥餅?”
乳母嚇得低下頭,聲音愈發微弱,“龍涎香酥。”
這件事本不該是她知曉的,也並非吳穆告知,而是昨日常為王府看診的太醫詢問時,吳愔當眾所言。
連續兩日,吳穆的病情不見好轉,反倒愈發沉重,在吳愔看來,那太醫實在沒有用處,故而一劍送他歸西,瞞住了訊息,另從太醫署請了醫術更高超的來。
可第二批太醫同樣束手無策,吳愔無奈之下,只能到民間蒐羅名醫。
可惜一群民間大夫全是土包子,沒見過世面,全然不知龍涎香酥的珍貴,只當是宮宴上人人都能享用的普通糕點。頂多暗地裡感慨一番,皇室果真氣派,竟用價值萬金的龍涎香做酥餅。
從目前瞭解的情況來看,吳穆日常接觸的事物都再正常不過。若廚子沒有突發奇想,或是心懷不軌,他的吃食理應不會出問題。
林婉婉也沒有多問,龍涎香酥的具體配料,吳穆如今的模樣,著實不像過敏的症狀。而且從他日常的生活軌跡判斷,也沒有接觸丹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