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和部將關係深厚,孫文宴如今提及秦景只有好話,要麼秦景為人沒有錯漏,要麼就是秦景捏住了孫家的大把柄,比如通敵賣國、謀朝篡位之類的。
孫文宴苦笑道:“早在平定楊胤之亂後,烈王就有意引仲行入南衙,長安為天下之重,自該有忠誠良將拱衛。”
逝者總會自帶一層濾鏡,吳嶺為國犧牲,靈柩至今還未返回長安。此刻吳杲想起他,心中只有好的。既然是吳嶺早就看好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孫文宴:“那時仲行家中出了變故,臣便準了他卸職歸鄉的請求。”
嘆息道:“此次幷州生變,臣亦是不得不為。”
聲音裡帶著幾分怒意,“白家二郎實在可惡,竟當著臣的三子言說,已向仲行去信,邀他到幷州大營任職。”
吳杲這時候想起來,孫安豐是在右武衛任職。
孫文宴:“是可忍孰不可忍,仲行若是去了幷州大營,臣的臉面往哪兒擱。再則幷州大營魚龍混雜、牛鬼蛇神橫行……”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四大營互相看不起,是心照不宣的政治正確。
莊旭等人覺得江南大營乖巧,那是孫文宴只讓他們看見了好的一面。
四大營比起來,半斤八兩,大哥不說二哥。
孫文宴繼續說道:“國家大事當前,臣也知道,幷州缺兵缺將,仲行一身本事,該有用武之地。”
“故而給仲行去信,推薦他入南衙,早在平定楊胤之亂時,他和右武衛共執干戈,彼此都有了解。
南衙諸衛一舉一動都有皇上和烈王看著,行事自有章法。
為此,臣還特意厚著臉皮寫信向小王爺舉薦。”
話音一轉,“結果在仲行的居所外,三方的信使撞在一塊,原來小王爺也邀仲行入右武衛。”
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想挖他的牆角。
孫文宴主動舉薦是他的胸襟,吳越跟著挖人就有些不夠厚道了。
若非秦景經歷特殊,兩邊搶人,非得結仇不可。
吳杲只要想想那個場景,都覺得有些好笑。一家有好女,才會百家求。
秦景此戰的戰績,的確配得上多方的看重。
吳杲笑道:“你呀,還是太厚道了些。”
孫文宴:“主屬一場,臣自然是希望仲行好的。無論在南在北,都是為國盡忠。”
吳杲沒再追問,秦景是否因為和孫安世合不來才離開江南大營,一切盡在不言中。
手指著輿圖,問道:“你看如今的草原的戰事如何?”
孫文宴並未直言,反而說了一個笑話,“陛下知道,臣家三郎是個好舞文弄墨又沒什麼慧根的,前一陣寫信來,道是終於找了一件比臣強的事了。”
吳杲好奇道:“哦,是什麼?”
父祖身為國家棟梁,對子孫後代來說,有個好處,只要家長在皇帝面前稍微提兩句,皇帝就會有印象。
而段曉棠到這一步,靠的是兩年裡無數場輝煌的戰績,甚至只是作為另一個大人物的註腳。
孫文宴:“他去過草原,臣沒去過。”
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