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帶著一眾弟子回醫館,回到闊別已久的濟生堂,內心激動不已,多想大喊一聲,“我,林婉婉,終於回來了!”
礙於人設問題,林婉婉止住了口,卻發現醫館門口站著一位紅袍小郎君,正直愣愣地望著她們。
林婉婉確認他呆愣的表情是因為震驚,而非生病,便沒有理會,自顧自地走進醫館。
其他林門弟子同樣沒多瞧一眼,一溜煙地進了門。
唯獨末尾的齊蔓菁,整個人顯得侷促不安。雙手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拽著衣角,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齊蔓菁的眼睛先是低垂著,死死地盯著自己那雙沾滿泥土、破舊不堪的鞋面,隨後鼓足了莫大的勇氣,眼睫毛輕顫,眼睛緩緩地向上移動,最終停留在面前紅袍小郎君的胸部,便再也不敢往上看了。
齊蔓菁在山裡摸爬滾打幾天,不是在山林裡尋找藥材,就是在田地裡彎腰勞作,雙手沾上的泥土早已洗淨,但衣服上被樹枝劃破了好幾處的痕跡尚在。
她現在的模樣,比街上的叫花子好不了多少。
紅袍小郎君眼中滿是驚訝與疑惑,情不自禁地率先開口問道:“菁娘,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齊蔓菁拽著衣角的手愈發用力,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從熟悉的觸感中獲得一絲微薄的勇氣。低聲說道:“侍奉師父去鄉間散心。”
說完,她頓了頓,下意識地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唇,補充道:“權六哥,我平時不是這樣的。”我平時都穿得很好看的。
看慣了師姐妹們在山間灰撲撲的打扮,齊蔓菁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畢竟在那幾天的勞作中,大家都全身心投入,哪有心思顧及外表。
可讓熟人見到自己這般 “落魄” 的模樣,她還是覺得臉皮發燙,實在有些掛不住。
權德干並沒有立即安慰齊蔓菁,而是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說道:“先前我去打聽,你家說你出門學藝了,原來是學醫呀!”
齊蔓菁頭低得更厲害了,輕聲應道:“嗯。” 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叫。
這一幕,被正在大堂裡整理藥材的林婉婉盡收眼底。看見齊蔓菁這副低眉順眼、侷促不安的模樣。
林婉婉提高音量,大聲說道:“走,回教室,我和你們說點事。”
齊蔓菁聽到林婉婉的召喚,如獲大赦,趕忙衝權德干微微點頭,說道:“師父叫我,先走了!”
說完,便匆匆向醫館內的教室走去。
林門眾人齊聚教室,其實林婉婉並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要宣佈,她只是看著小徒弟們,眼中帶著幾分欣慰,說道:“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待會把筆記整理完就回家吧!明天休息,後天再回醫館報道。”
說完,林婉婉便轉身離開了教室,順路去找兩位留守大夫,詢問近期醫館內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廖金仙看見林婉婉的背影消失在牆角,立刻好奇地湊近齊蔓菁,趕忙問道:“剛才怎麼回事呀?”
齊蔓菁委屈得眼眶都快紅了,嘟囔著:“我穿得這麼醜,卻偏偏遇見了熟人。”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有三百六十天光彩照人。唯獨這五天,為了方便在山間勞作,穿得極為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