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稀裡糊塗一算,比盧自珍還 “克上”。
命不硬的人別想當他上司。
段曉棠扭過頭憋笑,睡一覺起來,連李君璞都會開玩笑了。
白智宸聞言一窒,“怎麼個‘走’法?”
李君璞慢悠悠道:“有的死了,有的貶官。”高升的寥寥無幾。
白智宸嘴巴張成一個“哦”形,自認一路走來命已經夠硬了,但在李君璞面前好像又沒那麼硬。
其他人為了忍住笑,端羊肉湯的碗都在抖。
馮睿達終於有了一點當表哥的自覺,一手拍到李君璞的肩膀上,“二郎,哥哥以前真不知道你仕途如此坎坷!”
李君璞原先就在馮睿達眼皮底下做官,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沒細數過而已。一數嚇一跳。
李君璞在代州收攏舊部,腦子糊塗了,才會去幷州任職,仰人鼻息。
合作可以,投效就算了!
白智宸終於想起身邊還有一個“知情人”,便問白湛:“二郎,當真如此?” 總覺得他們的表情很奇怪。
白湛生怕自己破口大笑,先將湯放遠一點,“八叔,但凡能在京府兩縣任職四年,都會有這般‘成績’。”
關鍵在於,李君璞有本事在官場旋渦中,把自己熬成一棵常青樹。既不受牽連,也不被人抓住把柄。
不是李君璞八字有問題,是京府兩縣風水不佳。
白智宸大開眼界,“原來如此兇險。”這官場的兇險程度,比戰場上的刀光劍影也不遑多讓。
盧照笑道:“齊州原先的羅刺史,他侄兒升任京兆府少尹,天天在家求神拜佛保佑侄子儘早貶官。”不知道的還以為叔侄不和呢!
段曉棠咦了一聲,“羅刺史,羅少尹?”向李君璞確認,“是一家的嗎?”
李君璞點了點頭,“是。”
段曉棠忍不住笑出來,“天遂人願啊!”
盧照好奇地問:“怎麼回事?”
段曉棠指了指李君璞,“羅少尹是玄玉的老上司,兩人一塊升任去京兆府,天天上衙如上墳…”
李君璞糾正,“我沒有。”
段曉棠嬉笑怒罵,常有驚人語,但卻該死的恰當。
段曉棠領會到李君璞要面子的心態,換一個更體面的說法,“兩人說好了同舟共濟,共克時艱。結果羅少尹一不小心,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過錯,被貶官外放,留玄玉一人在京兆府苦苦支撐。”
李君璞想要解釋,“我那時候也在謀求外放。”
大家都有跑路的心思,工作上也都在擺爛,並沒有 “苦苦” 支撐。
段曉棠回憶了一下時間線,說道:“對。”
盧照感慨道:“果真是老天顯靈了。”
白智宸這次不那麼正式的招攬。就這麼被一群不著調的人,嘻嘻哈哈地打岔過去了。
李君璞問道:“喝湯嗎?這一鍋熬得還不錯,沒什麼腥羶味道。”
段曉棠只是相對來說不太喜歡吃羊肉,斟酌一番後,作出正式決定,“那就來一點吧!”
近乎白水煮的的羊肉,只加了一點鹽調味。好在草原羊肉腥羶不重,鍋底加了現摘的野菜碼底。
一看段曉棠的碗裡,菜比肉多,肉又比湯多,果真是不太愛吃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