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蔓菁安慰道:“血,誰不怕呢!往後見得多就習慣了!”
廖金仙只能搖頭,哽咽道:“我不,我不是這樣的。”
推己及人,她能明白林婉婉的顧慮。
換她是病人或者家屬,也不敢讓一個可能見血手抖的大夫主刀、縫合。
謝靜徽年長几歲,將廖金仙攬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脊,“師父怎麼說?”
林婉婉定會考慮到廖金仙的難處,不會因此就輕易將她逐出師門。
廖金仙吸了吸鼻子,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哪怕能留下來,也只能學針灸按摩。”
朱淑順換個角度安慰,“當初師父也是這般,將我和靜徽的家人找來商量。最後我倆分別選了產科和帶下。”
“你現在只是將時間提前了而已。”
廖金仙神色更加黯然,“不一樣的。”
朱淑順和謝靜徽有的選,她卻是身體條件所限,沒得選。
廖家夫妻商量一通,束脩都交了,走一步看一步!左右家裡不缺廖金仙這一個勞力,實在學不下去再領回家也不遲。
出門遍尋不著人,最後在教室裡找到了她。一群師姐妹圍著她,紛紛出言安慰。
婁巧綠在門外對女兒招招手,廖金仙懷著期待與忐忑的心情走了出去。
廖慶生直接問道:“你朱師姐和李穩婆之間是什麼章程?”
廖金仙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朱師姐家人正月裡帶她去了李家。”
廖慶生在市井中摸爬滾打多年,人情嫻熟。明白這是把李秀芸當師父敬著。只不過林婉婉為尊,李秀芸居次。
大戶人家教授子弟,六藝也不是一個老師教的。多一個師父,還多一份提攜呢!
廖慶生語重心長地說道:“日後好好跟著林大夫、鄭大夫學習。”
轉頭夫妻二人回診室尋林婉婉,道是今日來得匆忙,禮物不曾備齊。回家尋卜者選個良辰吉日,再到鄭鵬池跟前拜師。
廖家這一場,和朱淑順、李秀芸截然不同。廖金仙日後除了日常學習,都要跟在鄭鵬池身邊,自然得鄭重一些。
一場危機轉悲為喜,齊蔓菁疑惑道:“那你豈不是要改拜鄭大夫為師了?”
謝靜徽笑道:“是同時有兩個師父。”
丘尋桃打趣道:“可能還有兩份作業。”
這種死亡笑話,還是不說為妙,教室內的氣氛不由得一窒。
姚南星岔開話題,說起在幷州見識過金針拔障術,針法出神入化,同樣能令人重獲新生。
齊蔓菁問道:“鄭大夫會嗎?”
姚南星嘆道:“這種技藝,別說會,世間都少有人聽過。”
杜若昭嘟囔道:“當時我們都試過,全成了豬頭死不瞑目術。”
鄭鵬池表現稍強,但也不能讓那顆豬頭安息。
林婉婉出現在門口,既然其他徒弟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她也就沒有必要再遮掩了。
大喇喇吩咐道:“金仙,從今往後臨到午間,你就去廚房,看廚娘做飯。”
她打算讓廖金仙逐漸適應一些血腥的場面,往後說不定會把全醫館上下的宰殺任務交給她。
丘尋桃和齊蔓菁陪著她去廚房,廚娘正將昨日殺的那隻雞剁成塊狀。
大力剁塊響聲震天,齊蔓菁覺得耳朵有些不舒服,情不自禁地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