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低垂,各路兵馬如倦鳥歸巢,紛紛返回營地,將官們坐在唐高卓的周圍,彙報著各自的進展。
小坊查完了,但對於那些規模較大的裡坊,明日還需再行探查半日。
孫安豐輕輕揚起眼簾,“幷州大營今日和裡坊百姓發生了好幾起衝突。”
到底是軍士見錢眼開,還是發現地道端倪,就不好說了。
段曉棠安排道:“明日一早,你先去王府聽聽訊息。”
若果真發現其他地道,白雋肯定會和吳越通氣。
孫安豐點頭應允,隨即轉身離去。
不多時,秦景與盧照這對錶兄弟並肩步入段曉棠的房間。
秦景神色凝重,緩緩啟齒,“曉棠,我應該早同你說景初的事。”
段曉棠疑惑道:“景初是誰?”
盧照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還能是誰,就那個自稱和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衛欽衛景初。”
不就是些武備兵器嗎,瞧他嚇成那樣,今日壓根不搜查那些東西。
盧照解釋道:“表哥接著信的時候,他鬧著要出來玩,便順道將人帶來了。”
也不多隱瞞,“幷州在外界的傳言,你大概也有所耳聞。有他在外頭,多少算條退路。”
若非幷州的局勢現在還穩得住,並且是齊心協力地想打出去。
若真是傳說中內鬥不止的牛鬼蛇神局面,兄弟倆見勢不妙,說不定要提桶跑路。
段曉棠輕笑一聲,安慰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非常理解兩人的打算,她行事不一樣走一步看三步,後手一道又一道嗎!
反而問道:“衛景初既然以行商的名義,手裡還有沒有海貨?我買一些。”
秦景送的那點“海儀”,多數填進了那口大缸裡。
秦景無奈地搖了搖頭:“景初只帶了一點來試水。”
盧照那日提起用海貨開闢財源,也是念及那點貨物,如今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那敗壞他名聲的傢伙留。
“銷路不好,幷州人不知道該怎麼吃,半賣半送地處理了。”
段曉棠頗為失望,“有緣無分啊!”
只要衛欽在幷州城內,無論是老實本分地做個貨商,還是出來遊歷的豪強子弟,都不會有太大的妨礙。
哪怕他與秦景、盧照有所關聯,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經過兩日的仔細排查,共找出了三條地道。
古陽華一回生二回熟,再捏造一個罪名,將這三家一併投入了大獄。
孫安豐背後吐槽,幷州人是屬耗子的,就喜歡打洞。
虧他先前還以為幷州城牆固若金湯,哪知道底下都被挖得千瘡百孔。
唐高卓笑道:“這算得了什麼,有些小城本就談不上什麼高牆厚壁,年久失修,城牆上出現破洞都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