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的包袱，還是得準備著。
隊伍行到離石附近，斥候回報，前方出現了一支約兩千人的兵馬，旗幟上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孟”字。
段曉棠謹慎道：“金明，去前頭看看。”
這該是幷州派出來迎接的隊伍。
段曉棠：“距離幷州還有兩日路程。”
不多時，尹金明便回來稟報道：“前方是孟將軍。”身份確認無誤。
孟章無疑是最適合出來迎接吳越的人。
但問題恰恰出在合適二字上。
孟章帶著幾名親信，停在了大軍二十餘步之外的地方。
翻身下馬，步行至吳越馬前。
吳越雙手緊緊握住韁繩，青筋暴露，默默等待對方開口。
孟章拱手行禮道：“末將奉命迎世子入城。”
吳越聲音嘶啞，質問道：“孟伯文，你奉誰的命令？”
孟章緩緩抬起頭眼圈微紅，握在一起的手微微顫抖，唇角囁喏幾下，艱難道：“還請世子儘快入城！”
吳越身形微晃，陳彥方連忙上前不動聲色地扶住人。
段曉棠撐住大局，命令道：“將車駕趕上來，還請孟將軍上車，與世子細說幷州情形。”
吳越眼下的情況，馬是騎不得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摔下去。
段曉棠和孟章兩人半扶半拽，將吳越架上馬車。
兩支隊伍合為一股，三人坐在車中卻齊齊無言。
吳越的聲音彷彿是從心肺中擠出來的，低沉而艱澀，“父王……”
孟章只默默地點頭。
吳越右手撐住旁邊的靠墩，維持身體不倒，“究竟怎麼回事？”
千頭萬緒，孟章不知從何說起。
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突厥攻城前夕，王爺舊傷復發，用猛藥吊住了精氣神。”
“自延州歸來後，便臥床不起，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幷州大捷和吳嶺病重難支的訊息，前後腳到長安。
只怕他領兵去延州時，就預料到這一結果了。
“後來幷州大營的人同樣生疑，範大將軍見瞞不住了，便照王爺先前的交待，推說是偶感風寒……”
吳越目光空洞，反覆追問道：“若不用那劑猛藥會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