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智宸等訊息的時候,手腳都在發涼。
既希望追查的線索是對的,又不希望它是真的。
當商隊的箱子被開啟後,諸位藉著巡防、打獵聚在一起的將官,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大紅錦緞下,是鋪得嚴嚴實實的刀劍。
正宗幷州大營兵器坊出品的雲子鐵。
他們親手挖掘的鐵礦,親手打造的兵器,最終卻成為了刺向他們自己的利劍。
邊軍行事無度,朝廷編纂的刑律,他們得沾一半。
誰叫他們做的是刀頭舔血的生意呢。
還要自籌軍費養兵。
但他們走私也有底線,一不買賣兵器,二不掠賣漢人。
元宏大卻為了區區錢帛出賣了幷州大營的根本利益。
王元亮憤怒地踹翻了箱子,利刃散落在地,對映出片片寒光,驅不散眼中的熊熊怒火。
罵道:“外來的混賬就是養不熟!”
元宏大卸任後拍拍屁股就走了,他們的家業族人可全在這兒。
事情太大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究竟有多少兵器被倒賣出去?又武裝了多少突厥人?一切都是未知數。
一群無頭蒼蠅又要亂撞了。
但他們得把這個膿包挑破了,不然突厥鐵騎南下,幷州失守是必然的結局。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直接鬧出來是和元宏大不死不休,而且大機率是他們被隨便安個通敵的罪名,死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
眾人的目光瞄向官階未必最高,但身份背景最厚實的王、白二人。
王元亮無能為力,太原王氏今非昔比,只剩空架子,實權的高官不多,且和軍方少有關聯。
他旁支出身,更說不上話。
白家在長安好歹有個國公,聽說頗受寵信,白智宸只能硬著頭皮試一試。
他和白雋名為堂兄弟,實際沒多少接觸,畢竟年紀差放在那兒,一個常年在長安,一個長在幷州。
白智宸只年少時去長安住過兩年,對白雋這個堂兄的印象就是,做事圓滑,誰都不得罪。
等他長大接了軍職,去長安述職時,白雋偏偏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