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的時間,大雨將一切沖洗的很幹淨,似乎連人影都沖淡了幾分。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抱著裡包恩漫步在這個雨夜,耳邊只有淅瀝的雨和他十分淺的呼吸聲。
沒人率先開口,這似乎也是我和裡包恩第一次如此平靜的單獨相處這麼長時間。
在跳過一個水坑後,我有點兒懊惱自己把水花濺得太高,褲腳肯定又淋濕了。
我問,“裡包恩,你喜歡下雨天嗎?”
他沉默一會兒,“如果你沒有故意把雨水落在我身上的話,那麼答案是不算討厭。”
有點兒心虛地把傘往前移了移,原來他看出來了啊,我還以為自己的小動作天衣無縫呢。
“既然不算討厭,那就是喜歡了。”
我低頭看著裡包恩,小禮帽上的列恩朝我眨眨眼,又十分羞澀地縮成一小團。
“因為我覺得我不屬於那裡...”扭過頭,看著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的沢田宅,溫暖褪色後只剩下頭頂模糊的路燈,世界是冷色調的。
我時常覺得自己是個奇怪的人,就像這時候,突如其來的一展歌喉:“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
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把懷裡的裡包恩舉起來,像是獅子王舉起辛巴一樣,以一種詠嘆調喊道:“贊美上帝!”
然後輕快地撐著傘在雨中轉圈圈,模仿著《雨中曲》的主角,傘上的雨滴都精準糊在裡包恩的臉上。
他的手在木倉上摸索好幾次,最終還是沒能下定決心在這裡把我扔進三途川自由泳,但這時候毀屍滅跡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其實裡包恩你有時候真的蠻討厭的——”我隨手抹去臉上殘留的雨珠,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讓我說出這句話,或許是嫌自己命太長了,“但大多數時候,你都是最可靠的那一個。”
“雖然我沒有任何資格來評價你,但總是能感覺到reborn身上擔負著十足的責任和壓力,看上去冷酷無情的麻辣教師卻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負擔,那一雙豆豆眼裡是隱忍、沉重、痛苦的過去......”
他這下真的拔木倉了,那雙豆豆眼裡是平淡的殺意,彷彿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具會呼吸的屍體。
我張開手,那把透明傘從掌間掉落,濺起一灘泥濘與汙水,身上因為冷氣哆嗦了一下。
用手包裹住他的手,冰涼的手心讓對方皺了皺眉,或許他有那麼一絲好奇。
我直視著他的雙眼,告訴他:“我現在是青春期,總該叛逆一點兒。”
“而且我心中也有一個隱藏許久的秘密。”
他來了興趣,
我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我也蠻喜歡你的,reborn。”
拿紙巾擦幹淨不小心濺到他臉上的汙泥,又理了理他的小禮帽。將雨傘從地上撿起,重新上路。
至於最開始的問題,我悶聲說道:
“其實只是不想再看見藍波這個熊孩子了......還是交給綱吉吧。”
他勾了勾嘴角,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