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拍在頭頂的詩集,傑內西斯恢複了往日裡漫不經心的神色:“腦子沒治好就回去魔石那兒躺著。”
哦,所以她這是打贏了複活賽。
或許是因為完成了星球的使命,來自地底的生命之流逐漸消散,只留下星星點點的瑩綠融入周圍的晶體。雖然她身上的傷都已經痊癒,但還是被不講道理的紅發青年按著回到了那堆治療系魔晶礦當中。
“這是哪裡?”
紅發的青年扔給她一瓶白蘋果汁,“巴諾拉村的一個礦洞。”
“這裡,這些,還有這個,敲下來能賣好多錢,天然魔石可比神羅的人工産品質量好多了。”她一邊喝果汁一邊感嘆,“你是怎麼把我帶回來的?”
“那個時候,我也在尼布林海姆。”傑內西斯沉默了片刻,“在魔晄爐。”
希森愣了一下,她在出發前確實發過資訊給傑內西斯,但是沒有收到回複。
“你找到的治療方案起效了,安吉爾的傷開始癒合,但是我們還需要更多傑諾瓦細胞。”他的聲音很平靜,帶著某種不易察覺的諷刺,“所以我去找了薩菲羅斯,他當時在看那具屍體,表情像死掉的是他親媽一樣。”
她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忍住:“……那確實是他媽。”
“我當時無法理解,為什麼就算是怪物,他也是完美的怪物。”傑內西斯自顧自地往下說,“被複仇佔據了的我的靈魂——我問他你為什麼不在,是不是完美的怪物也會被拋棄。”
正在喝蘋果汁的希森一下子被嗆到了——他這麼說話還沒被正宗串起來,真的是個奇跡。
“然後我離開了。”紅發的特種兵停頓片刻,移開了目光,“尼布林海姆村起火之後,我聯系不上你,他們說你去了魔晄爐。”
那場爆炸確實毀掉了整個魔晄爐,神羅對外宣稱英雄薩菲羅斯在尼布林海姆因事故殉職,並掩蓋了他放火屠村的罪行,轉移了所有幸存者。但設施內部的監控錄下了最後的真相,金發少年手中的長劍從身後貫穿了薩菲羅斯的身體,幾乎將他攔腰斬斷,然而銀發的1st實在是太過強大,即便是在重傷情況下也依然將克勞德和紮克斯打倒在地。
在攝像頭碎裂前的幾分鐘,銀發的特種兵來到一具破碎的軀體前,俯下身似乎說了些什麼,隨後毫不猶豫地跳進了翻騰的魔晄池。
等傑內西斯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他在神羅到達之前帶走了希森,用魔石將她封印起來,再帶到礦洞中治療。
“這三年我嘗試了很多辦法,但你一直沒有醒來,安吉爾也一樣。”他自嘲般地笑了一聲,“直到生命之流將你送回來,我聽到了星球的意志,終於獲得了君臨女神的認可。”
“等等,”希森愣了一下,“你說三年?”
傑內西斯看了她一眼:“你以為呢?”
生命之流裡沒有時間的概念,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最多隻離開了幾個月,沒想到現實世界裡已經過了整整三年。
“也就是說薩菲羅斯在生命之流裡追殺了我整整三年。”她氣急敗壞,“他傑諾瓦的!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你在說什麼?”傑內西斯很詫異,“他本來就不是人。”
希森哽住:“……那倒也是。”
“薩菲羅斯到底做了什麼?”紅發的青年側過頭,“能讓你做出那種選擇。”
“他瘋掉了,想要毀滅星球,所以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情。”她轉移了話題,“你剛才提到安吉爾,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身後忽然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她條件反射般回過頭,隨後愣住了:“……你怎麼沒說我們一直坐在安吉爾頭頂聊天?”
“你也沒問啊。”身旁的人面不改色,“放心,我覺得他不會介意的。”
和傑內西斯一樣,生命之流徹底治癒了安吉爾身上的劣化和殘餘的傷勢。魔晶石的封印開始解除,初醒的黑發特種兵轉過頭,青藍色的眼眸中溢滿不加掩飾的震驚:“傑內西斯……希森?”
“安吉爾,”希森朝他綻開一道開朗的笑,“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