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爺爺一愣,隨即大笑起來,“瞧我這毛病,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馬上就該高考了,孩子們別緊張,吃好睡好狀態才會好。”
劉爺爺喝口酒,吃口菜,換了一個跟他們身份相關的話題。
“陳杳是一中第一我知道,小姑娘,你成績怎麼樣啊?”
劉爺爺看向她,笑得和藹,劉爺爺知道盛風荷的名字,只是每次都習慣叫她小姑娘。
盛風荷忙嚥下口中的菜,乖巧答,“我成績還行爺爺”
夏奶奶笑道,“兩個都是聰明聽話的好孩子,今年考一個好大學,將來能奔一個好前程。”
盛風荷笑著點頭,劉爺爺又問他們想考哪個大學?想學什麼專業?
中途程恬想要離開,陳杳先送她回去,天氣漸漸暖和後,程恬就會想要往外跑,不像秋冬時總是待在家裡。
陳杳有時不能陪著程恬,夏奶奶就會主動幫陳杳照顧她,好在程恬只在這附近來回的走動,並不走遠,雖然住在這的都是熟悉的鄰居,也都瞭解陳杳家的事,可是人心叵測,不能放任程恬一個人在街上跑。
酒氣彌漫,盛風荷坐在劉爺爺旁邊,不知道是不是酒氣燻人,頭有些昏昏的,
“劉爺爺,程阿姨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好幾年了,從陳杳剛上初一時起就這樣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要好轉的跡象。”劉爺爺自斟自酌,搖頭嘆道。
從初一到高三,從瘦弱稚嫩到成熟穩重,陳杳熬了一年又一年,劉爺爺還記得,初中時的陳杳比高中時過的更艱難,程恬的瘋傻遠比現在嚴重,身邊離不開人,陳杳只能先辦理休學。
程恬情緒不受控時,如果想做的事情被阻撓,便會透過另一種方式發洩出來。
她好像知道陳杳是她的孩子,不會傷害她,所以發洩時總是無所顧忌。
後來一直用藥物調理,程恬的情緒漸漸得到控制,歇斯底裡的發作慢慢開始減少,陳杳才能繼續回學校上學。
一直到高中,程恬的情緒失控才得到較好的抑制,發洩時,摔東西的次數更多,傷害自己和陳杳的情況變的少了很多。
“所以,這些年都是陳杳一個人在照顧程阿姨嗎?”
盛風荷喉間有些發澀,明明心中都已經有了答案,可她還是問了出來,她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早,沒想到三年又三年,他一個人承受了這麼久。
“是啊”
劉爺爺喝了酒,話匣子就開啟了,夏奶奶給他夾菜,讓他多吃菜少說話,劉爺爺只是擺擺手,對盛風荷道,
“自從你程阿姨摔傷後,陳杳就沒再和朋友一起出去玩過了,初中的孩子大多叛逆,有些心底不好的孩子說話沒有顧忌,行事更是可恨,仗著陳杳爸爸不在身邊,媽媽瘋傻,不僅合夥欺負陳杳,還跑過來欺負你程阿姨,陳杳那時候天天和人打架,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打的次數多了,他們也就不敢來了,到上高中,陳杳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小姑娘,這麼多年了,陳杳就你這一個朋友。”
劉爺爺欣慰的看著盛風荷,陳杳的這些年,他都看在眼裡,不可能不心疼,如今看到他有了朋友,劉爺爺自然替他感到開心。
盛風荷鼻子一酸,眼眶濕潤,曾經聽到過的關於陳杳的不堪忍受的中傷回蕩在耳邊,像一道道鞭子抽打在身上,她不敢想那個時候的陳杳每天要如何度過,不堪忍受的話語還有身上的疼痛,他聽了忍了一年又一年。
盛風荷吸吸鼻子,忍回眼淚,站起身道,“爺爺奶奶,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盛風荷背上書包,一邊跟他們說再見,一邊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