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勞動節假期前兩天，喬伊來到s城。
媽媽已經付清了房款，住進了新居，並且添置了幾件傢俱和所有的床上用品，連窗簾和拖鞋之類的小物件都弄齊了。
“媽，你動作可真夠快的呀。”喬伊走進門來，好奇地東張西望。
媽媽卻探頭到門外，向她身後看了看，詫異地問：“小郝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咦？你不是特意在電話裡叮囑我，不讓我告訴他買房子的事嗎？”喬伊在路上就想好了要這樣回答。
“你這孩子！”媽媽啞然失笑，“沒買之前當然不好對他說，現在都買過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喬伊呆了一呆，沒有言語，把雙肩包放在玄關的鞋櫃上，換上拖鞋，徑自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
媽媽也歡歡喜喜地跟過來，指著窗外：“我特意挑了個二十四層的房子，樓層高，視野好，光線也特別充足。你看，東邊那一大片就是s大學的校園，西邊是s市的老城區。”
喬伊向西看去，目光靜靜地掠過老城區那片灰濛濛的樓群。她知道郝嘉慧的父母就住在其中的某一幢房子裡，可惜的是，她無法找到他們。
“伊伊啊，”媽媽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和小郝，沒出什麼問題吧？”
“嗯？”喬伊一怔，轉過頭看向媽媽。
“我是說，上次清明節你回家那兩天，他連電話都沒打一個，還有這次，也是你一個人來。”媽媽小心翼翼地說。
“你呀，落伍了吧？”喬伊佯笑，“現在大家都用各種社交軟體聊天啦，免費的，沒什麼急事誰還浪費錢天天打電話啊！”
“沒事就好，”媽媽訕訕地一笑，轉了話題，“伊伊啊，我今天上午剛買了冰箱和空調，明天就能送貨到家。你說要不要把電視機也一起買了？”
“都行，反正買了也是你看，我有電腦和手機就夠了。”喬伊說。
“噢，那就等你放暑假的時候再說吧。”媽媽理了理喬伊披在背上的長發，慈愛地笑道，“女孩子在大學裡當老師最好不過了，每年都有寒暑假，平時也不用整天坐班。”
“是啊。”喬伊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s大學的校園。
沒錯，她的確已經拿到了蓋著s大學人事處紅印章的就業協議，可這份工作是郝嘉慧聯絡到的，s大學之所以同意她去任教，主要是因為身為博士的郝嘉慧堅持一定要帶上未婚妻才肯簽約。然而現在，郝嘉慧已經不在了，她真的完全無法確定s大學是不是還願意單獨接收只是碩士的她。
“媽，有熱水吧？我去洗個臉。”她不願意再和媽媽說下去。
“有，前天剛安了熱水器。浴櫃裡有新毛巾，你自己挑一條用。”媽媽說。
她向洗手間走去，邊走邊想，現在擔心也沒有用了。既然媽媽已經在s市買了房子，如果s大學不肯單獨接收她，她就去城裡隨便找個事務所做專職律師吧，反正她在本科畢業那年就已經透過了司法考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