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青蓮鄉之中,居住在此的村民皆是對這個所謂的‘歸鄉者’感到陌生。
畢竟距離李白當初離開此處,前往儒教七十二院之中,已經有整整上百年的時間了。
雖然青蓮鄉依舊是那般模樣,彷彿歲月與時間無法改變這裡的一草一木。
但卻已經物是人非。
曾經與自己志同道合的夥伴皆是化作了一縷塵土,而自己的親人也是紛紛不在世上。
李白看著已經完全不能夠稱之為‘故鄉’的青蓮鄉,卻是苦笑了一番。
想到當初自己壯志成成,滿懷著得到飛昇的念頭走出窄道,如今卻是如同當初一般又走了回來。
李白不禁再度拿起了手中的碎酒,飲了一口。
雖說只不過是平常人家釀製的米酒,但如今落入李白口中,卻是能夠忘卻一切悲憤的神水。
村民們面對這個莫名迴歸,卻又終日飲酒,從來不下湖幹活的人,感到了一絲厭惡。
雖然說這裡民風淳樸,但是誰家也不願意養上這麼一個閒人。
路過之人絲毫不留情面的給李白甩了一個眼神,旋即便是匆忙離去,好像害怕沾染上李白身上的酒氣。
李白冷哼一聲,這樣的目光早在儒教七十二院之中便已經見得太多了。
那些個往日裡對自己百般擁護,是不是還來向自己探討學問的人,後來都成為了踩下自己的那一隻腳,當初有多麼的喜歡,現在就有多麼的狠心。
“是啊,誰不喜歡痛打落水狗呢?”李白自嘲似得笑了笑。
這時,一箇中年男子緩緩朝著李白走來,遠遠地無奈搖了搖頭,嘴中發出一聲輕嘆,彷彿在惋惜著什麼,只有手上搖曳著的酒葫蘆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當聽到背後的腳步聲時,李白也是嚇了一跳,曾經神識能夠遍佈周圍數里,有什麼風吹草動皆是逃不過自己的感知,如今還是沒能立馬習慣過來。
看到來人之後,李白竟然罕見的將酒壺收了起來。
這個中年男子便是這青蓮鄉的鄉主了,也是當初李白回來之時,唯一一個不嫌棄他,並且如同親兄弟一般待他的人。
可以說,如果不是鄉主當初力排眾議,留下了李白,現在他可就在南荒的某個角落裡被靈獸給啃食殆盡了。
所以李白也是格外鄭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儒衫,雖說已經沒有了當初那般風度翩翩的書生模樣,但卻有種意外的慵懶英氣。
“我知道你還是過不去這個坎,但也不能夠自甘墮落啊。”鄉主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了李白,說道:“我已經和別人商量過了,雖然你現在又手無縛雞之力,但好歹也是出去學過東西的,等些天我去向谷主稟告一聲,讓你做個教書先生。”
鄉主口中的教書先生,便指的是去青蓮棋谷的前院之中,教那些個孩子們,也免得他們自學太慢。
如今李白文宮盡毀,一生修為化為烏有,而他又是一個儒修,從未練過肉身,自然是手無縛雞之力,連下地幹活都不行,在鄉主思前想後也只能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
李白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心中倒是念叨著給自己一個賺酒錢的機會。
隔天,李白便是踏上了小船,前往那自己已經幾乎快要忘掉的青蓮棋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