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下萬里無雲，碩大的皓日已經逐漸變得硃紅。
步非凡緩緩地落下，警惕的看著周圍。
漢陽城到長流仙門的距離不過數千裡，以他天仙境的速度就算未曾全力而為，也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
但自從步非凡出了漢陽城之後，卻已然過去了兩三個時辰了。
步非凡不斷地回想著自己一路上的經過，更是覺得古怪不已。
琴許雖然無大礙，但是在被下了禁制後也是負了小傷，便和小骨先回了長流仙門。
而步非凡在處理完慕容家族之事後，也不過才晚了片刻，本以為還能夠在半路上追趕到，但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已經時至傍晚了！
“剛出漢陽城之時還算正常，半路上我又換回了‘鳳無仙’的模樣，接著行了一段路......”步非凡微眯著眼睛，看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落。
山腳下的村落看上去平靜安逸，幾個身披斗笠的人影在田間勞作，只有村落的中央飄著嫋嫋的硝煙。
這彷彿世外桃源一般的地界，卻是讓步非凡格外的心煩。
“來時我可未曾路經這般地方，莫不是有什麼蹊蹺？”
看著田間勞作的人們，步非凡緩步走了過去。
雖然警惕，但是步非凡還沒有到達那種見人便殺的人屠之境，輕聲對著田間的一個老者問道：“老人家，請問這距離長流山還有多遠啊？”
老者木然的抬起了頭，咳嗽了一聲說道：“長流？不知！”
步非凡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想到或許這些老者一輩子都沒有出過村中，便再次問道：“請問走哪條路才能出村啊？”
“走......”老者抬起手來，似乎是想指哪一處，但卻又搖了搖頭，說道：“走你認為對的路吧。”
“如果我認為對的路是這一條呢！”步非凡指著田間那一條崎嶇不已的小道，上面因為泥水的浸泡都有些塌掉了。
“可能難走一些。”
步非凡笑道：“難走一些也無妨，沒有哪條路是好走的，多謝老人家了！”
步非凡話音剛落，周遭的環境突然劇烈的變換，村落與天邊皆是開始虛幻了起來，逐漸被風兒一吹就消散開了。
只有老者還站在田間，臉上帶著笑意，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笑道：“若是選那好走的路該多好啊。”
“多謝前輩好意！”步非凡微微拱手說道：“不過我已然做出選擇。”
老者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可知現在有多少人視你為眼中釘？至少在書院之內，無人敢動你！”
“若無風雨之災，何來的茁壯生長？”
老者一愣，剛想要說話。
卻見步非凡索性竟然直接取下了臉上的千顏面具，大笑道：“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天空之中，緩緩浮現出一道虛影。
一人獨自站在山巔，而山巔之下卻有著無數的人，皆是怒目而視。
那人卻絲毫不在乎這些目光，一腳踏在了山頂之上，頃刻間天崩地裂。
“不見五荒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山腳之下，那些曾經一個個名動四方的豪傑們皆是化為了一座座的墓碑，唯有山巔之人倚花飲酒，快活自在。
這種快樂，豈是那些山腳之人所能懂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