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璐聞言笑了一聲:“完顏兄,這世上聰明人多的很,不缺你一個。有很多事大家明知正確,卻不會去做。上位者,寧願臣子貪且愚,也不願臣子智而直。你我就不用為此事煩憂了。你我猶如螢火,能照亮身邊人,便足矣,輪不著去做太陽。”
完顏聞言閃了閃目光,自嘲道:“是我一時矩矱了。”完顏的家族在九龍奪嫡中也受到牽連。韜光養晦是他從小被長輩耳提面令的事。只不過骨子的熱血輕易不能被冷卻,所以不願畫地為牢,出京遊走四方。
永璐笑了笑,轉開了話題:“完顏兄是否打算即刻離開揚州城?”
“演戲演全,我會駕著那輛華麗的馬車,連夜出揚州城,走陸路。等出了淮安,我再換馬潛行繞道南下,想來漕幫追著我的蛛絲馬跡,會信以為真。”完顏答道。
“這次的事全靠你了,你我兄弟,我就不客套了。”永璐輕輕的捶了下完顏的胸。二人都明白,所有的事都會記在心裡。
“一路走好!”永璐抱拳。
“來日再見!”完顏亦抱拳,作勢轉身離開,忽的又轉了回來。
“怎麼了?”永璐問道。
完顏從胸口掏出那套綠寶石項鍊、戒指還有扳指:“汪小姐讓你往遠處賣了它們。”
“這些東西倒真的不能在揚州城出手。”永璐想了想,“要不還是完顏兄游到某處,覺得穩妥時,便將它們轉賣了吧。”
“那這銀兩怎的交給你?”完顏道。
“好說,等你來喝我喜酒時,權當禮金了。”永璐笑道。
“也好,省了我那份。”完顏喜笑顏開,永璐“嗤”了一聲。
“對了,我還有一事不明,”完顏滿臉的好奇,“那汪岐蘭果然只是生長在揚州的商戶之女?為何她知曉那麼多京城乃至宮中秘辛苦?那一口京片子饒是她再聰明也不是張口便來的?”
“其實……我也不清楚。我那老婆認的姐姐,自從我認識她起便覺得不是凡人。原以為只是天生聰穎,有些經商手段。經過這次事件,我也看出,恐怕沒那麼簡單。”永璐亦是一臉的疑惑。
“只是,如果她不說,旁人定無從知曉。”永璐撓了撓頭。他的未來大姨總讓人心生敬畏。
“有意思。”完顏一臉的興味。“你何時喜宴?我當你的儐相。順便再來會會汪小姐。”
“對她有意思?你死了這條心吧。”永璐笑道,“汪小姐早已有了如意郎君,輪不到你。”
完顏臉上浮現痛意:“好歹當了回我的媳婦,默契的很,如果是真的也不錯。”
永璐搖搖頭,“還是死心吧。汪大小姐心如城牆。”
“怎麼辦,心碎了無痕。”完顏做捧心狀。
“就你這浪子,心碎了幾回又都粘回去了。”永璐毫無安慰之意。“走走走,此處無佳人,快去別的溫柔鄉。”
“老天不公,為何只有你的‘涼風有興’,沒有我的‘秋月無邊’!”完顏一邊怨懟,一邊轉身離去。
永璐看著淹沒在黑暗中的身影,心中有些感嘆,天涯漂泊終有盡頭,他這死黨,不知幾時能擁有知心之人,得棲心之所。
幾息之後,四周歸於寧靜。完顏一定會遵守他的承諾,讓尾巴掃的乾乾淨淨的。
……
第二天一早,知府衙門裡的人來了,帶來了墨蘭的脫籍文書。
永璐夾著文書去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