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指望天上掉餡餅?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所關心的,在原主的記憶裡,最後倒是有知青搬了出來,花錢去租住村裡人的屋子。
此時太陽越來越烈,把她熱的有點喘不過氣來,迫不得已,她只得停下腳步,走到知青門口不遠處的大樹底下休息片刻。
“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我來這裡之前就聽說了,現在還不算什麼,等到雙搶秋收的時候,那才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們在這兒活也幹不好,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太他媽的苦了!”
“說是鼓勵知青下鄉建設農村,這哪是建設農村,分明是在變著法的折磨我們~”
“王延仁同志,你這種消極的態度很有問題~咱們知青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是要把自己的青春獻給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建設事業!我們作為革命的新一代,必須勇敢地投身到大風大浪中去經受鍛煉,只要心中充滿陽光又何需懼怕困難?你怎麼能做出這一副資産階級的做派?”
“陳建!你不怕吃苦?既如此,那你今天上午躲什麼懶?哼~真是豬鼻子裡裝大蒜。”
幾個同行的知青見狀,連忙走上去勸解,生怕倆人一言不合就開打。
而楚玉也樂的坐在一旁看戲,這時,梁晶突然注意到了大樹底下的人,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小玉!”
聽到有人在叫楚玉的名字,正在對罵的倆人也停了手,他們自個兒的內部矛盾自個兒解決,可不能讓村裡人看了笑話。
王延仁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泥巴後,隨即又擺出一副自認為非常紳士的模樣。
看在這個傻姑娘最近對自己還有些用處的份上,他勉為其難的向對方走了過去。
“小玉,今兒個上午你怎麼沒來?王延仁同志可是等了你好久哦。”梁晶急匆匆地跑到楚玉面前,隱晦的掃了她一眼,然後又滿是羨慕的繼續說道:“你爸媽可真疼你啊,聽說你要去紡織廠工作了,恭喜啊~到時候發達了可千萬別忘了我這個老朋友~”
王延仁緊隨其後,他笑得十分含蓄,咧開的嘴巴露出一排耀眼的大黃牙,這讓楚玉心中泛起一陣惡心。盡管他外表看起來人模人樣,可還是太敗感了些。
“楚玉,你坐在這兒乘涼呢?”他自顧自的把頭上的帽子取了下來,扇起了涼風,“恭喜你啊~總算熬出頭了,紡織廠的工作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哪怕他沒下鄉,也絕不可能有機會進廠,否則,他死都不會選擇下鄉,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迫不得已罷了~
隨著王延仁不斷靠近,一股濃烈的汗臭味撲鼻而來,燻得楚玉連忙挪了挪身子,試圖遠離這個散發異味的源頭。
她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倆人這麼上趕著跑來,肯定不安好心,那算盤都快要打到她臉上了。
輕飄飄的瞟了一眼倆人後,楚玉平靜的開口說道:“梁晶同志,王延仁同志,你們都是知識青年,應當明白‘禍從口出’這四個字的含義,我們家昨兒個鬧了那麼大的動靜,我不信你們這些知青不知情,你們倆到底安得是什麼心?”
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怒懟,饒是表面功夫一向到家的梁晶,此時也有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意,更何況一旁的王延仁了。
後面那個叫陳建的知青,更是壓低了聲音,幸災樂禍地笑道:“這位腦子好了?竟然會給他倆擺臉色看?怕不是天上下紅雨了吧,不過我最佩服的就是他倆這一點,臉皮簡直比城牆還要厚!”
“好了,你也別瞎咧咧了。”
“沒瞅見他們倆臉拉得老長嗎?大家從五湖四海相聚到此,本身就是一種緣分,不要太過了。”
同行的知青你一言我一句的勸著,不過,他們也並沒有走多遠,而是挪到了大樹另一邊,一個個支稜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