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夜間，長安橋路過的人零零散散，大多都是散步閒逛之人，男人與少年相視而對，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冷空氣。
季盡歡看向他，晚風吹過他烏黑的碎髮，他的眼裡烏黑一片，冷時彷彿可以看見冰渣，暖時彷彿可以看破冰塊碎裂，暖陽似起。
這個男人真的很俊，可惜……心太壞了。
她當初就是教導著一隻狼崽子。
季盡歡撇過臉，不再看他，冷聲道：“墨隱殤，有意思嗎？不管你換多少身份，不管你有多大的權利，你終究還是要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她也會付出代價。
“不會。”
顧景寒下意識的開口，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少年的側顏，慢慢道：“那時候我是帝王，我不能……”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搶走。
可是……這些修鏡知道嗎？
“不能什麼，所以你就用計暗算天行嗎？你好大的能耐！”
季盡歡回過頭，冷冰冰的看著男人，那眼神如同冰針，彷彿想要刺進顧景寒的心窩，隨後自嘲道：“我是這樣教你的嗎？假借我之名刺害別人。”
那眼神中有濃濃的失望。
“可是他是邪修啊！”
顧景寒覺得他真的不懂，從小教育他的帝師卻為了一個邪修頭目來諷刺他，為了一個毫不相識的天行，竟然要和他恩斷義絕。
到底是為什麼，讓修鏡開始改變自己的信仰。
天行……阻擋他們之間感情的肉中刺，哪怕死了都要讓修鏡愧疚。
季盡歡微微一怔，海面上颳起的風夾雜著海腥味，撲在她臉上，很疼，臉很痛，心也是，是啊，他是邪修，心都是黑的，最會引誘人，那麼現在連著她也一起墮落了嗎？
她沒有說些什麼，因為無話，她和墨隱殤發生的事，早已經說完了。
那把劍早斷了。
顧景寒那雙冰冷的黑眸看向少年，隱隱怒火橫生，垂在兩側的手也微微握緊，眸裡閃現懊惱和怒火。
走在這長安橋上的人們，轉頭看著這兩人，都是俊美非凡，如同從神界跑出來的，身上的氣質更是讓人顫畏。
這兩個高高在上的人發出來的上位者氣息，容不得他們在看一眼，這是在對勢？
發出的冷氣，讓他們忍不住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真冷，這不是夏天嗎？現在這低氣壓感覺比冬天還要來的寒冷。
兩人無言了很久，最終還是顧景寒先敗下來陣，他收回了視線，默默無言，轉身離開這長安橋，夜風中吹的他碎髮飄揚，橋上的燈光讓他的身影襯的修長。
季盡歡若有所感，轉頭看去，幽藍的眼神裡盡數是落寂。
墨隱殤，不管用什麼身份接近，也改變不了你那顆腐朽的心。
這個男人已經壞到骨子裡了，當初幫他時，就應該看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