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他說。
坐上車,喻挽靈用手輕輕蹭著座椅,感覺一切都安全得很真實,她徹底放下心,全身放鬆靠在椅背上。
車裡開了燈,江斯澄的身影倒映在車窗上,她從車窗上看他的側臉,忍不住琢磨:他是什麼時候聯系的司機?還是……司機和保鏢見他們遲遲沒回,自發組織的救援呢?
等兩人坐穩,司機把車內照明燈關閉,發動汽車開始行駛。
車內瞬間暗下來,江斯澄的倒影也從車窗上消失,她的思緒也跟著中斷。
算了,不想琢磨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手很疼,腳也很疼,腿也酸脹無比,現在終於可以坐下好好休息,她就想閉上眼睛打個小盹。
喻挽靈小睡了一會兒,再睜眼時發現已經到了江宅莊園內。她瞥了一眼駕駛座的司機,看見他的表情很嚴肅,臉部線條繃得很緊。
車輛停穩以後,司機下車給喻挽靈開車門,喻挽靈心裡奇怪,平時司機都是先為江斯澄開車門的,今天怎麼……
江斯澄神態慵懶地靠在座位上,並沒有下車的意思,“你先進去,我還有事要跟他們交代。”
喻挽靈點點頭,表示明白,便先下車。喻挽靈一走,司機侷促地走到江斯澄面前,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江少……我們是不是來晚了?為什麼一定要我們天黑了再上山,您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們……”
江少在進山時便發資訊給他,讓他回去換越野車,並且特地囑咐要在天黑以後再進山來接。他沒說具體時間,還要求必須天黑以後才能進山,不許早去,這個時間很難把握,既怕去早了被他怪罪,又怕天黑進山找不到人。
“你們沒有來晚。”江斯澄說。
見他沒有怪罪,司機鬆口氣。
江斯澄低頭,盯著被喻挽靈拽出褶皺的袖口,音調輕揚,語氣帶著幾分愉悅,“不早不晚,時間正好。”
房間。
喻挽靈檢查了一遍身體,發現自己不止手上有挫傷,膝蓋上也有,只是傷的面積比較小,傷口也淺。
本以為腳趾也流血了,因為全身上下就大腳趾最疼,結果一脫襪子發現只是指甲裡有些淤血,沒有皮外傷。
她鬆口氣,幸好腳趾沒事,不然接下來幾天走路都會困難,哪兒也去不了。
還沒有洗澡,全身髒兮兮的,喻挽靈知道江斯澄愛幹淨,所以沒往床和沙發上坐。
她直接往坐地上坐,蜷著身體清理傷口。
剛上完藥,江斯澄就推門進來了。
“怎麼坐在地上?”
他走近,蹲在她面前。
喻挽靈避開他的目光,小聲說還沒洗澡,身上有泥巴,怕弄髒沙發。
江斯澄怔了一下,說:“髒了就髒了,保潔會清洗幹淨,她們的工資可不是白付的,實在洗不幹淨還可以換沙發。”
他的這番話有些出乎喻挽靈的意料,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時,她的肚子不爭氣地咕了一聲。
她尷尬地解釋:“今天一直在山裡……都沒吃什麼東西……”
累了一天,回來得又晚,她已經饑腸轆轆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江斯澄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但是再細看,他也沒笑啊,臉上還是跟平時一樣,沒什麼明顯的情緒。
“晚飯剛熱好,現在可以吃了。”他向她伸出手,表示要拉她起來。
喻挽靈猶豫了一下,把手搭上去,借力站了起來。
在她的心態即將崩潰的時候,他們得到了救援;在她餓得肚子都叫喧的時候,家裡的晚餐剛好備好……
她發現,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轉折得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