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喻挽靈心裡一驚,想甩開,可是他抓得很緊,她掙紮一下都疼。
他抓起她的右手,敞開她的手掌,問:“這個還沒用嗎?”
他指的是她手裡的紙巾。
喻挽靈被問得有點懵,她不知道江斯澄為什麼要突然問這個,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
但是他好像也並不在意她會不會回答自己,直接把那幾張紙拿出來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他的手移到她的耳垂上,白皙的耳垂上還有一絲被耳夾夾出來的血印。
喻挽靈感覺到他在用指腹撫摸自己的耳垂,一下輕一下重。
她側了一下腦袋想躲,不想被他這樣碰,沒想到他幹脆順勢用手掌托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
“是不是還沒清理?”
她被迫仰起臉,目光觸及頭的話又開始刺激她的大腦皮層,讓她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我幫你清理。”
單是這句話不足以讓人害怕,驚悚的是他說這話的語調:壓抑、顫抖。
他的呼吸聲也變得不對勁。
喻挽靈害怕了,想逃,“你什麼意思?!你……你……!你……”
廁所裡。
喻挽靈扶著洗手臺,一隻腳使勁蹬,蹬了好幾下才把掛在左腳腳腕的褲子瞪掉。她伸出顫抖的手去拿淋浴,一邊用流水沖洗下半身,一邊掉眼淚,她咬著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啜泣的聲音。
清洗幹淨,她又撿起褲子重新穿上。她照了好久的鏡子,確認臉上沒有淚水殘留才走出浴室。
房間裡亮著暖色的床頭燈,江斯澄正坐在床邊,一見她出來,他立即望過來。
喻挽靈沒有多看他,直接往門口走。
兩人之間似乎在進行無聲的較量,她不理他,他偏追上來;他追上來抓她手腕,她甩開;她開門,他又關上。
喻挽靈不耐煩地提醒:你今天喝醉了。
兩人捱得近,彼此的鼻息間彌漫著淡淡的酒精味,江斯澄的聲音卻很清醒:我沒醉。
喻挽靈的個子比他矮一個頭,捱得近時,稍稍抬眼就能看見他的嘴唇以及……他嘴角的傷口。
他的傷口是她失手弄的,當時她憤怒地甩了他一巴掌,一邊罵他是不是瘋了一邊用力推他,結果讓他磕到了洗手臺。
他當時的眼神讓她印象深刻。
很平靜,很清醒。
那時,他只是用手指摸了一下撞裂的嘴角,順帶沾起嘴邊殘留的n水一同往唇上抹了一下,起身時還淡定地扶起了洗手臺上被撞倒的香氛瓶。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她想不明白,他怎麼能用嘴……
她更想不明白,發生了這種事之後,她居然無法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羞愧的神色。
他甚至還能淡定地回視她,說:“我幫你洗一下吧。”
這一瞬間,喻挽靈終於確信,他是一個沒有共情心、沒有道德感、也沒有羞恥心的冷血怪胎。
她厭惡地別開臉,冷聲說:“你滾開,不需要你幫忙,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然後,她把他趕出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