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喻挽靈猶豫了。
其實到現在,江斯澄的表現很坦蕩,好像真的不知情一樣,搞得她有點打退堂鼓了,覺得真的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去找人嗎?就為了證明心裡的那個猜測?
“這麼麻煩嗎?那算了。”
她退怯了,江斯澄卻說不行。
“你在懷疑我,我得證明我的清白。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我不想在這種地方聊天。”
江斯澄帶她進了一家裝修很複古的咖啡廳,但是整體環境很暗,只有座位上有燈光。
他選的位置在角落,燈的高度比較低,他個子高,坐在軟沙發裡時,臉龐完全隱匿在黑暗裡,而喻挽靈卻完全相反,她的整個上半身完全沐浴在燈光下,連眼神變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斯澄問:“你們是怎麼聊起來的?”
喻挽靈誠實地敘述:“休息的時候坐在一個地方,他突然就找我說話了。”
“他先找你的?”
“嗯。”
江斯澄又問:“他找你說了什麼?”
喻挽靈想了想,回答:“他……說我面生,問我會不會天天來這裡打球。”
“然後呢?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是第一次來。”
江斯澄坐在黑暗裡,她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能感覺到他銳利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臉上上下掃,這讓她很不舒服,她感覺他在審問自己。
“你們就聊了這些?”
她搖頭,說:“他還問了我是哪個學校的,我說我是南槐實驗的,他說他也是南槐實驗畢業的。”
“還有嗎?只聊了這些?”
喻挽靈想了一下,那個男生誇了自己“笑起來很好看”,還提出了加微信的請求,但是她覺得這些都是不重要的資訊,沒必要告訴他。
“沒了,就這些。”
這時候,兩人點的咖啡被服務生端上桌。
江斯澄點的冰美式,喻挽靈點的熱拿鐵。
江斯澄端起咖啡,遞到嘴邊卻沒喝,而是問:“我們一起看監控的時候,我注意了一下,你們坐在一起聊了至少六分鐘……六分鐘就聊了這三四句話?監控裡看得很清楚,你們一直在聊天,根本不止三四句。”
他問話方式越來越像審問了。喻挽靈有點不爽,“你不是說找人嗎?告訴你關鍵資訊不就行了嗎?其他的內容根本無關緊要,為什麼要和你交代得那麼清楚?”
冰美式都到了嘴邊,江斯澄一口沒喝,又放了回去。
“問清楚一點才方便找人,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
喻挽靈本來想放棄了,但是她隱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特別是那個男生面對她時,那種溢於言表的恐懼……她忽然好奇心爆棚,特別想知道答案,他的受傷究竟是不是和自己有關。
又或者……是否和身後的江斯澄有關?
想到這裡,她還是妥協,把他們的對話重複了一遍。
在她說到男生誇她笑起來很可愛、並且想加她的微信時,江斯澄忽然陰沉沉地叫了聲她的名字。
“喻挽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