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挽靈一心想結束二人之間的聊天,敷衍地回答:“哦……那就好!”
但是江斯澄好像還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他又莫名其妙不高興了。
“好什麼好?你不奇怪為什麼嗎?”
喻挽靈有些無奈,心想這問題怎麼就沒完了?但她還是耐心地滿足他的傾訴欲,順著他的問題問:“嗯……奇怪啊,為什麼?”
“你把手伸過來。”
喻挽靈依著他的指示伸手。
江斯澄壓低身體,主動把臉湊上前,眉眼間的傷口正正好貼在她的指腹上。
喻挽靈僵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滋長了隱藏在內心深處不可言說的情緒,他們互相看不清彼此的眼睛,也琢磨不清彼此的情緒。黑暗似乎也可以讓人盡情展現自己的脆弱,討厭被別人觸碰的江斯澄竟然低著臉,任由她撫摸他的傷口。
“今天的事,絕對可以讓他們都閉嘴,沒人敢招惹你。”
他敢湊上來,但是她可不敢真的摸。
喻挽靈瑟縮了一下,想收回手,結果他又把臉貼近一寸,傷口再次貼在她的指腹上。
“我們每天一起上下學,天天住一個房間,不僅交換了密碼,還承諾了不可以藏秘密,我們之間跟別人不一樣,所以你要對我特殊一點,不可以對誰都好。”
他每說一句,她脊背的寒意就更甚一份。
上次清明結束,他說她不在家他就睡不著,那句話就已經夠讓人驚悚了,今天這番話更讓她恐懼。
以前她一直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很疏遠,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之間的警戒線已經開始被掙破。
就像現在這個場景,兩個人共坐一張床,面對面,彼此只有一臂的距離,他低著臉,她摸著他的眉眼。
江斯澄認真地問:“夠不夠還你之前那次的?如果覺得不夠,你可以現在再摳爛一點。”
他的面板很細膩,摸起來像冰涼的玉。
喻挽靈摸了一下血痂,忽然回憶起他白天的慘像。剛敲到的那下是沒出血的,後面才慢慢地滲血。
想到那個場景,喻挽靈嘆了一下氣,小聲問:“還疼嗎?”
指腹下,他的眼皮顫動了幾下,長長的睫毛撩得她有些發癢。
她以為自己摁痛他了,動作又輕了一些,指尖探到他的眼眶,來來回回地撫摸,一邊問:“你的眼睛今天一天都好紅,會不會看不清東西啊?”
江斯澄沉默了。
她的手能感受到他的鼻息,隨著她來回的撫摸,她發現他的呼吸節奏亂了起來,變得短促炙熱,濕潤灼熱的呼吸拂得手心都有些濕意。
江斯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猶豫了好幾秒才輕輕拂開。
喻挽靈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動作拖泥帶水,不如以往幹脆,像是想推開又不想推開。
“很晚了,睡覺。”
話題結束得很突然,江斯澄突然下床,躺回自己了他自己的被窩。
他離開得很突然,下床的姿態也有點狼狽,聲音聽起來好像不太好受,喻挽靈以為自己弄疼他了,尷尬地道歉:“是不是摸到那裡會疼?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