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喻香秀最近也不給她發訊息,而是直接打影片電話過來查崗,藉著督促她早睡早起的名義突擊檢查他們倆,看看有沒有在做“壞事”。
所以這聲訊息提示音顯得有些突兀,兩個人同時對視了一眼。
喻挽靈頓時意識到:應該是梁倩發的訊息。
她拿起手機檢視,果然是梁倩回訊息了,說週末陪她去逛街,還問她大概想買什麼型別的東西。
喻挽靈快速回複:「八音盒。」
梁倩發了一個驚訝的表情,緊接著又發:「這個還蠻少見的,感覺在兒童玩具裡見得多哎。」
喻挽靈繼續回複:「我不要那種兒童玩具,嗯……想要類似藝術品的那種。」
她的一雙手一直在敲鍵盤,聊個沒停,一旁的江斯澄百無聊賴地翻開一本全新的習題,漫不經心地問:“這是哪來的?”
喻挽靈看都沒看,一邊打字一邊敷衍地回答:“應該是上次買的吧,你不是給我推薦了一些嗎?我就直接在網上一次性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他拿起來隨意地翻,還輕笑了一下,“這本可不是我推薦的,你放了學都是跟我待在一起,哪有時間去買這個?”
緊接著,他問出了真正想要問的問題:“這是誰給你的?”
終於,喻挽靈抬起眼皮仔細看了看,恍然大悟:“哦……這個……這是梁倩給我的。她媽媽給她買了一堆複習資料,她又不願意看也不願意寫,就叫我幫她寫點,她好拿去應付她媽。”
江斯澄端詳她的神情,似乎在研究她有沒有說謊,看了一下沒看出什麼異常,便仔細看了一下這本習題的封面和內頁,又問:“既然是她的,那她為什麼不寫名字?”
“沒來得及寫,還沒拆封就拿給我了,包裝都是我拆的。”
江斯澄沒再問了。
和梁倩的聊天終於結束,喻挽靈放下手機,拿起筆,看見那本全新的習題時,忍不住在腦子裡捋了一下和江斯澄的對話。
剛剛一心兩用,一時沒發現,現在捋清楚才意識到:他真的很多疑。
她用餘光打量了他一眼,背中心忽然情不自禁冒冷汗。
這麼一點小事都會被他注意到,而且還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現在兩個人天天形影不離,那……她只想報考津都以外的大學的心思……會不會被他發現呢?
江斯澄的生日雖然在3月10日,但是10號這天是週五,所以生日宴延後在本週日下午舉行。
喻挽靈特地洗了一下頭發,還用卷發棒打理了一下發型,還穿了一條自己最拿的出手的長裙,結果一出來就差點想轉頭走人了。
因為和別人對比一下,她的打扮實在是太素了,臉上不施粉黛,裙子也是非常日常的款式,裙子顏色又是不太亮眼的淺藍色,一點也不像是去參加宴會的樣子。
但是她又很會自我開解,覺得不起眼也挺好,反正來賓那麼多,她就藏在人群裡,誰也別注意她最好。
她落座在角落裡,遙遙望著大廳中央的江斯澄。今天的他看起來和平常不同。平時天天都穿校服,看起來斯文又青澀,今天梳了一下發型,身穿一身正裝,看著矜貴清雋,也褪去了幾分少年氣。
他是今天的主角,也是今天的焦點,走到哪裡都被眾人注視。但是他絲毫不畏懼眾人的目光,走在江父身邊,落落大方地跟各界上流人士互動。
喻挽靈仔細打量了一下江父,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爸爸的模樣。江父看起來年紀挺大的,估計六七十歲了,而且長相和體態……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就是完完全全的商業大亨的模樣。
倆父子站在一起對比,相貌沒有多少相似點,看來江斯澄真的是完美遺傳了秋嵐的美貌。
大廳正中央擺了一架三角鋼琴,本來是一位鋼琴演奏者在為大家演奏,幾曲終了,江父讓江斯澄上去給大家演奏。
喻挽靈直勾勾地盯著江斯澄,看著他一步步走過去,然後坐在了鋼琴前。
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近距離相處的時間漸長,喻挽靈竟然能感覺出他那份沒有外露的隱藏情緒。透過他緩慢的步伐以及一些手上的小動作,她能看出來:他只是在維持表面的風度,他不喜歡這樣“獻藝”,甚至有些抵觸。
嗯……說明他爸爸也沒有脫俗嘛,喜歡在朋友、賓客面前炫耀小孩,讓孩子當眾露一手……喻挽靈幸災樂禍地想,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抿起嘴巴憋笑。
怕笑得太歡被人注意,她用手擋了一下嘴,再看向江斯澄時,發現他也在看自己的方向。
兩人遙遙相望,目光碰撞。
喻挽靈怕他發現自己在笑他,倉惶地看向其他角落,嘴角也不敢再往上勾。
這場成年禮舉辦得很隆重,整個江宅也熱鬧非凡。在場的賓客很多,但是喻挽靈一個也不認識,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只能無聊地到處走動,吃吃各式餐點。
有服務生會一直流動為大家遞飲料,喻挽靈每次都會接來品嘗,有時候拿到的是果汁,有時候是洋酒。她把那些顏色好看的酒水嘗了個遍,發現有的酒很香甜,有的味道又很沖,她見識少,也不知道這些酒是叫什麼名字。
手中的香檳杯已經見底,她走向吧臺處,被一瓶包裝高階、液體透明的洋酒所吸引,她叫服務生給自己倒了小半杯,正想嘗嘗味道,一隻手伸過來,指節分明的手指捏住杯腳,用巧勁從她手裡奪走了酒杯。
“40多度的伏特加你也敢喝?”江斯澄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