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與段臨看向兩人,渾身一顫,段臨忍痛道:“好,好,帶他走吧,帶他去鄉君身側吧。”
三人一退出去,門外便響起哭泣之聲。
閑雜人等退出去,觀朝與折露施針,兩人師傳謝琰,很快就讓楚聿睜眼醒來,他無比虛弱,只是勉強睜開眼睛。
他許是以為自己死了,見到兩人,蒼白的眼中露出幾分慶幸的歡樂之意。
只是他沒力氣說話,若是他能說話,必定要問二人是不是謝姰派來接自己的。
折露與觀朝對視一眼,知他死意未散,便道:“楚將軍。”
“鄉君沒死。”
只是一句話,楚聿一愣,像是有一口大鐘在他腦中驚聲敲響。
他猛地咳嗽起來,將一口血痰吐在了地上,他抓住床沿,顫聲問道:“樂安,還活著嗎?”
“嗯。”
楚聿呼吸急促,緊緊抓著被子:“我死了嗎?”
“沒有,我們來就是想要和你說這件事情,還有鄉君有東西要給你。”
楚聿強行撐著自己坐起來,但他三日未進食,又大病一場,根本沒有力氣,折露扶他坐起來,將一封信遞給他:“這是鄉君給你的信。”
“鄉君沒死,也請將軍活下去吧。”
楚聿死死抓住信,顫抖著手將信封撕開。
薄薄的信紙上,只寫了四句詩。
“我欲射天狼,飄然歸西北。期與君相會,把盞天盡頭。”
楚聿看了一遍又一邊,折露起身嘆息:“將軍,我一直都覺得您配不上鄉君的。”
“但是這個世上又有多少人像將軍一樣,情痴如此的呢。”
楚聿只看著手中的信,彷彿對她所說未曾聽見般,折露也不在意他到底聽沒聽見,與觀朝攜手離開。
在外等著的段臨見到兩人出來,連忙沖進去看楚聿,只見楚聿拿著一封信紙坐著,喃喃又哭又笑:“西北。”
“西北。”
段臨急忙到他床前:“非循,你,你活了?”
楚聿轉頭看他,淚流滿面:“汝和,明日就要西征了。”
“嗯。”
“我該好好休息一夜,等著明日去西北才是。”
段臨看了眼他手上的信,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去吧。”
謝姰究竟死或者沒死,段臨已經不再想去詢問那麼多。
至少,楚聿活了。
折露與觀朝站在屋外最後看了一眼屋子。
“去接飛尋吧。”
或許是冥冥感應到有人來接自己,飛尋此夜異常興奮,折露一開啟籠子它竄出直圍著兩人轉悠。
“是送你回去好呢,還是留下你好呢?”折露蹲在飛尋身前,觀朝伸手揉飛尋的腦袋:“已馴的狼還能恢複野性嗎?”
折露拆掉飛尋脖子上的項圈:“沒了約束,大概會吧,左右去一趟雪域也好,反正我沒去過。”
沒了約束,飛尋更高興地圍著折露轉圈,兩人連帶一隻白狼趁著夜色離開將軍府,繞過幾個巷子,飛尋叫了一聲,折露好奇看向四周,就見不遠處一個人影藏在牆下陰影裡,牆頭上一個人正坐著,看樣子是想往下跳。
折露一眼就認出那兩人,小跑過去:“阿沅,還有木姑娘,你們在這做什麼?”
木蘅晚騎牆難下,一時為難,陡然聽到折露的聲音,心下一喜鬆了手,她身形搖晃就要摔下來,阿沅趕忙喊道:“小心!”
觀朝站得近,索性將她接住,安穩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