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沉吟片刻,說:“你放心,這冥婚,定是辦不成的,只不過,你知道這些事情,自身也不安全。”
“夫人也正是知道這點,就在她出事那天,故意將我遣出去買東西……她到最後都還護著我……”她再一次泣不成聲,“我留著這一條命,就是為了替夫人報仇!”
祁襄嘆了口氣:“你如今顧好自己的性命才是最緊要的。”
她從懷中掏出一支紙花:“認識這個麼?我是花間公子的朋友,此次前來,就是替他解決這件事,你先跟我們走,我找人護你周全。”
琉璃顫顫巍巍接過那支花,看了看祁襄,又看了看聶昭。
他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現在這個狀況,你也沒有別的出路了,跟我們走吧。”
兩人先將小丫頭送到歸鶴坊的人那裡藏著,才散著步回了趙園,到了住處,只見蕭允墨坐在門廊邊,雙臂環胸,面色冷峻地瞧著他們。
“去哪裡了?這個點才回來?”
聶昭搶道:“今日月色甚美,和姐姐多賞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便到了這個點。”
瑩白的月光灑在他臉上,顯得他面目愈加清冷。
“聽說你們在別院抓了個小姑娘?”
祁襄莞爾一笑:“殿下這耳目整日忙著,不累麼?”
“累。”他徐徐身朝房門口走,“來,我有事問你。”
進了屋,見他慢悠悠坐到小榻上看起了書,半天沒說話,祁襄問:“殿下找我什麼事?”
蕭允墨沒抬頭,修長的指節掀過書頁:“我沒事找你,只不過看那小子不爽。”
“蕭峻清!你三歲?”
他嘴角極其隱蔽地揚了揚:“別現在就走,再等等,我對他的氣,還沒消完。“
祁襄也笑了,一步步朝他走過去,冷不丁抽走他手裡的書。
“這種傷風敗俗的詩集,有什麼可看的?”
蕭允墨輕笑著,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她倒也不躲,坐到他腿上,懶懶往他胸前一靠。
“我原以為是什麼香豔詩詞呢,讀了讀,很是失望。” 他的聲音從發頂傳來,低沉婉轉。
她撚起他一縷頭發打著圈,笑道:“本來就不是你們想的那種詩集。”
“玉面凝霜塞外雪,寒星入目陣前沙……這一句寫的是誰?”
她抬起頭,眼中映著房內的燭火:“寫的啊……是一位鬱郁不得志的……病—美—人。”
“哦?” 他俯身,將她圈在懷內,鼻尖幾乎與她相抵,“有多美?”
祁襄伸手撫住他的臉,指尖不經意撥動他紅透的耳垂。
“就像殿下這般咯……”
“哪般?空有美麗的皮囊?”
祁襄愣了愣,輕笑道:“懷王殿下也會如此……妄自菲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