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肆】去無蹤
祝斌只得帶著身後諸人跪了下去:“羽林衛副指揮使祝斌,給懷王殿下請安。”
“祁時安,回來。”
祁襄故意踹了那祝斌一腳,晃晃悠悠回到蕭允墨身邊。
他又瞟了一眼跪在角落的紫蘇,淡淡道:“你也過來。”
回包間之前,祁襄又轉過身,對著祝斌身邊的那名清秀男子說:“探花郎,你可還記得阿僑?”
那人猛地一抬頭,驚愕地望著她。
“你怎麼會知道阿僑?你是誰?”
祁襄冷漠地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僑早就死了,就是被你們害死的。”
“你在胡說什麼?” 祝斌怒意未消,但礙於蕭允墨,只得強壓火氣,他看著身邊的男人問,“你認識這小白臉?”
“大哥,真不認識。”
“你們不用認識我,反正阿僑和地府的惡鬼們認得你們就行。” 她朝他們身後輕輕一指,“二位若是行夜路,可得萬分小心啊。”
說完,她一扭頭,跟著蕭允墨回了包間。
紫蘇進了門,立刻鬆了口氣,拉著祁襄直道謝:“祁公子,今日還好有你,我可不想伺候那個祝大爺,兇神惡煞的。”
“要謝就謝我家王爺。”
紫蘇看了一眼蕭允墨,忙又跪下:“奴家多謝殿下……”
“起來,別跪來跪去的。” 蕭允墨不耐煩地坐到遠端。
紫蘇悄悄問祁襄:“你怎麼認識這麼大的人物?那祝指揮使多大的官威呀,剛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嘿嘿,現在知道本公子手眼通天了吧。”
蕭允墨射來冷冷的目光,問:“你認識祝斌那個妹夫?阿僑又是誰?”
“探花郎嘛,誰人不識?殿下要是去金陵打聽打聽,就會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負心漢。”
蕭允控嗤之以鼻:“三年前中的探花,至今也沒混出個名堂,趨炎附勢的平庸之輩,要不是搭上了祝斌,我連臉都記不得。”
祁襄臉上不見了笑意:“阿僑嘛……原名張僑,現在叫……張瑤。”
紫蘇替他們杯中斟滿酒,好奇地問:“祁公子,你說那個探花郎是負心漢,他負了誰呀?”
“張僑的父親原是江南一名漕運官員,因巡撫貪汙案受到牽連,全家男丁被流放,她被充入金陵教坊司。原是官家小姐時,她有一個相好的窮書生,見她落了難,便立誓要用功苦讀,考取功名替她贖身。”
“哼,教坊司不比青樓,想脫了賤籍贖身,談何容易!”
“說的就是呢,但那時候的張僑哪知道這些,反倒還拿錢供著那窮書生讀書,不過這書生也算爭氣,熙寧元年科舉便中了探花,傻姑娘在金陵苦苦等著情郎來接自己出火坑,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她故意停頓,引得一旁的紫蘇急著問:“怎麼著啦祁公子?”
“探花郎是等來了,不過他那時早已是京中高官家的乘龍快婿了,他回金陵不是去給自己的心上人贖身去的,而是想把她,送給他那個好色的大舅哥當妾。”
紫蘇驚呼:“豈有此理!這簡直豬狗不如!”
祁襄的眸色深沉,彷彿在看著遠方:“阿僑寧死不從,但她只是個弱女子,如何與朝廷的武官抗衡?那一夜,我在金陵的街市上撿到她時,她渾身是傷,已然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