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麼困難。湯姆打斷了她:你還記得我們在博金博克的小店裡遇到的那個人嗎?你應該還記得她的味道,你去幫我把她找出來,然後回來告訴我。
湯姆,你不能把蛇當成狗來用。要不然你就是狗主人。佩格譴責道。
佩格,我想你應該清楚,你並不只是蛇而已。湯姆垂下眸子看著她:如果你只是一條普通的蛇,當初我就不會把你帶到霍格沃茲來。
不啊湯姆,不是這樣的。佩格沒有陷入湯姆的思維裡:如果我不是蛇,而只是佩格莉塔的話,我們可能都不會認識。
你是人類,佩格。即使你現在暫時在蛇的身體裡,但總有一天會出來。我不會留一個沒用的人在身邊,你總要學會做一些事情。這些對你來說很簡單,只是你不願意往這方面去開發你的潛能而已。你總是能夠記得那些從你身邊經過的人,即使你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但你可以辨別出他們的味道。就像當初在對角巷裡認出尤利塞斯,你不是做得很好嗎?湯姆垂下眼眸,凝視著佩格閃著銀光的鱗片:不要辜負自己的能力,你是很聰明的小孩。
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誇我聰明。佩格抱怨著:難道你不誇我我就不幫你做事了嗎?我們之間還需要客氣什麼呀,真是拿你沒辦法。
她為了防止湯姆反悔,一溜煙地就從魔藥教室裡鑽出去了,雖然樓梯經常在變化,不過她只需要依循著那些忙碌的幽靈就能夠找到禮堂。中途她被皮皮鬼當成是石頭和水球之類沒有生命的東西丟到了一個學生的身上,他很高大,要比佩格見過的老師都要高,可是長相還是小孩子的模樣:“你是迷路了嗎?”佩格對他點了點頭,剛才皮皮鬼把她弄得暈頭轉向。
“海格!不要到處亂跑,趕緊跟我去禮堂,現在就差你一個人了!麥克米蘭教授要生氣了!”樓梯的另一邊有人對著這邊喊著。
“哦!我來了!”他把佩格藏在袍子的口袋裡,拍了拍布兜裡的佩格。
佩格覺得袍子裡有點透不過氣來,從口袋裡鑽出來偷偷往外看。海格是這一屆的新生,他們在禮堂門口等著進去分院。佩格在新生裡看到了蕾拉,她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正在跟旁邊戴著圓框眼鏡的女生小聲地說著話,好像察覺到有人看她,她敏銳地轉過頭,正好看到那個長得很高,頭發蓬鬆亂糟糟的怪人口袋裡的佩格,他們剛好視線齊平,佩格朝她嘶嘶地吐著信子。蕾拉捂住了嘴:“天啊……湯姆的蛇,它怎麼在這裡?”
“蕾拉?你在說什麼?”旁邊的女生問:“連你也這樣,總是小聲地在我面前說話,你也在嘲笑我嗎?”她的小眼睛裡很快就溢位了淚水,蕾拉慌忙地安慰她:“不是,桃金娘,不是這樣的,我只是看到了認識的……人。”
但是在她朝那個巨人的口袋裡看過去的時候,湯姆的蛇已經不在那裡了,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
“該走了,蕾拉,我們要進分院儀式了。”桃金娘催促著她:“不能掉隊,不能掉隊!”說第二句的時候她的聲音很尖也很細,前面的學生都忍不住轉過頭來看她們兩個。蕾拉不喜歡遭到這樣的奇怪的打量,她垂下了頭,用長發遮住自己的表情:“小點聲,桃金娘。”
“我們要去一個學院的吧。”在往禮堂裡走的時候,桃金娘突然緊張得有點神經質:“蕾拉,一路上只有你願意跟我說話。”她像是攀援著救命的浮木一樣,圓框眼鏡後面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因為緊張她顯得格外感性,繼續重複著:“我們要去一個學院。”
“會的,我會跟你去一個學院的。”蕾拉安撫著她,她好像很擅長做平複別人心情這樣的事情,從在孤兒院裡,她就是這樣對待比利的。
3
“都是因為那個魔法部長和他出臺的那些無聊的政策,連新生裡泥巴種巫師的數量也多了起來。我爸爸說過,他遲早會下臺的。”諾特大聲地跟克拉布抱怨著,但事實上根本不是說給只會傻笑的克拉布聽的,斯萊特林顯然有不少人贊同他的觀點,他得到了認同,更是趾高氣昂變本加厲地說泥巴種和混血種的壞話。
“諾特,你的室友來了。”維吉爾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諾特條件反射地捂住了嘴巴,但是他到處張望了一下,也沒有看到湯姆的身影。
他怒視著維吉爾,後者彎起了嘴角,很無辜地聳聳肩:“哦,是我看錯了,諾特學長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責怪我吧?”他壓低了聲音湊到諾特的耳邊:“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害怕你的室友呢?”
阿芙拉跟瓊納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他們聊著暑假的事情,貓頭鷹幾乎每天都在埃弗裡家和沙菲克家之間跑,瓊納斯還做過把給阿布和阿芙拉的信塞反這樣的事情。阿布也每天會給瓊納斯寫信,為的是要確認佩格有沒有在期間跟瓊納斯交換身體,不過一個假期過去,瓊納斯的回信都很正常,佩格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從離開有求必應屋那天起,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他感受到自己的袍子口袋裡像是有東西在動,他低下頭去,在桌布的遮蓋下,看到了一雙藍色的眼睛,小蛇從袍子裡伸出了半個腦袋嘶嘶地吐著信子,好像在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啊,阿布,有沒有想我?
阿布伸出了手掌,佩格抻著脖子,小心翼翼地把下巴擱在了他的手心上,像是在手心裡融化了一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