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小姐,您的唱片,不是已經託人拿走了嗎?”
雲之今天被事情絆住腳,放學後留在學校裡誤了些時間。來到唱片店的時候,也不是為了聽曲,而是為了拿自己前一天定的唱片。
“拿走了?”
那是佟瀅喜歡的唱片,過段時間就是佟瀅的生日,她想給自己的母親送上一份禮物,專門定的從國外來的唱片。
“是啊,喬四爺親自來的,說是……”
喬四爺。
雲之沒有為難,重新挑了一張唱片,轉身離開。
是喬四爺……還是白幼寧。
大概是白幼寧的主意,白日裡被絆住腳步也是。
但那又有什麼關系呢?一張不痛不癢的唱片罷了。
不過今日。
“四爺,送我張唱片如何?”
雲之突然響起來曾經那個被白幼寧扯著袖子軟磨硬泡的男孩,想起了那個第二天就不見的唱片。
“唱片?”
開車的喬楚生突然頓住,曾經幹過的混賬事出現在記憶裡,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跟雲之道歉。
喬楚生的笑容很好看,就像現在這樣,也像曾經那樣。
雲之不止一次羨慕過白幼寧,可以有一個在她不講道理的時候笑容寵溺、遷就的哥哥。
她一個人太久了,久到如果沒有路垚出現,她現在應該還會是孤零零一個人。路垚吵鬧,但卻是她渴求過的溫暖。
“叫我之之吧。”雲之挪開眼睛,看向窗外不斷往後飛逝的風景,“大家都是這麼叫的。”
喬楚生即將脫口而出的雲岫兩個字凝固在嘴邊,隨後轉變成了“之之”兩個字。
他還記得老爺子說起雲岫改名雲之這事,全當雲之不喜歡。
“之之。”喬楚生很自然地習慣了這個稱呼,“是要定旗袍嗎?”
“嗯。”
雲之從鼻腔裡輕輕應了一聲。
“好像沒見你穿過洋裝。”
“在國外沒機會,現在回來了,想穿一段時間。”從國外帶回來的大多是洋裝,她也不缺。難得國內有好的師傅定做旗袍,她也就定了一件。
話題就這樣結束了,喬楚生安靜地開著車,看不出心思。雲之一直側頭看著窗外,看不清想法。
雲之是個美人,真真的美人。女人身上淡淡的香露一直輕搔喬楚生的心間,在車窗斜射進來的陽光中,雲之的下頜線清晰流暢,潔白的面板好像瓷娃娃一樣。
嬌小姐。
喬楚生突然愣了一下,移開落在雲之身上的視線。想起自己回憶那晚雲之靈動模樣的樣子,想起問路垚關於雲之的事情,舌尖舔過嘴唇,咬了咬後槽牙,胳膊撐在方向盤上,手背抵住了下巴。
他怕是瘋了,居然會對雲大小姐有那樣心思。
自己配不上她。
他喬楚生賤命一條,配不上這樣一個恬然脫俗,明豔幹淨的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