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答應的很幹脆，她也清楚，這份有期限的贊助，雲之的損失和她的所得。
人不能太貪心，十年已經足夠了。
“謝謝。”
真心的道謝，雲之喝完杯子裡最後一口咖啡，杯子與底託碰撞，一個清脆的契合音，林姜心尖上顫了一下。
這個人情之下，之後的雲之無論拜託林姜什麼事，她都樂意之至。
“宏仁醫院林大醫生終生免費就診，還是我賺了？”
雲之的玩笑讓林姜笑出聲，卻也沒有多輕松。半杯咖啡未動，林姜起身，說要先回醫院。
雲之沒有多留。
林姜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來往的人群之中，雲之盯著對面那剩下的半杯咖啡，表情晦暗不明。
這個暗潮湧動的大上海灘，拉攏一個醫生的作用會在不經意間無限放大。
可是……
“雲小姐。”
不算標準的普通話從頭上傳來。雲之抬頭看向身側，一個外國人的模樣。
“您是？”
“曼森俱樂部，今晚，想請你一聚。”
那人沒有回答雲之的問題，而是發出了邀請。一封牛皮紙的邀請函遞到自己面前，雲之皺著眉頭接過，那個外國男人點頭示意，便轉身離開。
曼森俱樂部？
她聽過那個地方。
在這個華資工業舉步維艱的地方，曼森俱樂部的英國人掌控者上海大部分經濟。他們邀請自己，多半沒有好事。
雲之將邀請函放進手包，又點了一杯咖啡。
她是雲家的孩子不假。
可她的繼父，是坎貝爾。
坎貝爾家族，英國世襲貴族，家族財産，包含了森林、土地、旅遊、城堡、礦資源等。
總是她的繼父是坎貝爾家族邊緣的角色，也不容普通人欺辱。更何況，那是位國際和平主義者，國際地位較高。
“所以，不管是路垚，還是，雲之，對我們來說，都十分棘手。”
諾曼一臉嚴肅地對安德森說，整個曼森俱樂部裡的氛圍格外嚴肅。
“必要的話，我想拉攏雲之，而不是與她為敵。”
諾曼手裡的玻璃杯裡，酒紅色的液體輕微搖晃。諾曼的聲音堅決，“如果她拒絕合作，我們只能分一部分心思，一邊對付白老大，一邊對付雲家了。”
第二杯咖啡似乎比第一杯要更苦澀，雲之將口中的液體嚥下，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這個年代車不多，雲之留意了一眼駛過來的那輛車，不出意外在街口停下，熟悉的兩個人從車上下來。
目送二人上樓，雲之輕輕舒了口氣。
罷了，自己還是安安靜靜地喝杯咖啡吧。
用一杯咖啡的時間來想清楚，這看起來詭異又離奇的故事，那晦暗不明的金融動蕩，和那些莫名其妙邀請自己的外國人，究竟想做什麼。
【宿主，見到他們可以觸發故事劇情。】
面前一團迷霧，或許會在今晚結束之後散開。
雲之這一次沒有拒絕劇情。
如果可以，她會盡自己所能守好雲家的東西。和白啟禮一起，守好中國人的東西。
這是租界，但絕不可能是英國。
